眠風語調輕緩,不至於在這死氣沉沉的餐桌上特別突兀,如玉驚鹿似的望了季仕康一眼,男人夾了一片鮑汁冬菇送進她碗裏,微微安撫著一笑。
如玉解釋道:「其實也好了差不多,但是直起腰來還是疼,大哥哥說不著急,讓我坐著慢慢養。」
眠風嗯了一聲,笑吟吟的,是一副好脾氣的溫柔樣。
一頓飯就在這不冷不熱的氣氛下度過了,季仕康率先起身,好歹說了句話:「葉小姐,我還點事要忙,就拜托你多陪陪如玉。」
眠風同他對上眼,這位高嶺之花漫漫無情的掃過她,抬腿走了。
眠風的心口刮過一陣涼風,知道他不好搞,但是不好搞到這個份上,也是沒誰了。
色誘本不是她的專長,於是眠風憤憤不快、不遺餘力的對如玉發起了「攻擊」。
哪裏有縫隙就往哪裏專攻。
她推著如玉到了後園處:「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季隊長對你,不像是哥哥對妹妹呀....」
如玉立時漲紅了臉,急急忙忙的解釋:「他不過是覺得對不住我,這才把我接過來養病,真的沒有別的,姐姐,你千萬別多想。」
眠風淡笑著避開了話題,幫著如玉站起來來回走動,沒一會兒,如玉就累得氣喘籲籲,說是不行了。
「再堅持一會兒吧。」
眠風扶著她,摟住她的腰肢:「真正對病人有幫助的,不是一味的躺著坐著,要時常起來動動,恢復筋骨張力,讓血液流動起來。累一點也不要怕,對身體是很有幫助的。當然,還要配著一份愉快的心情,這樣才好得快。」
「這季公館大是大,豪華是豪華,可是沒有半點人氣,跟軍營裏差不多。你成天這樣待著受得了嗎?」
「他這樣....我爲你擔心。他不像是真正關心你,更像是把你擺在這裏,他安心一點罷了。或許還有別的打算,誰知道呢?」
「如玉,你別怪我多嘴。這些都是我個人的看法。關鍵還要看你自己,以你自己的心意爲準.....」
一套話下來,無非就是暗示如玉,季仕康對她根本不誠心,是個把她當擺件的王八蛋。
這話還未說完呢,如玉頽喪地坐了下去,捂住臉蛋唔唔的抽泣起來。
眠風半跪在她的身前,把如玉的臉從手心裏拯救出來,抽了口袋裏的手帕,一點點的給她擦眼淚:「都怪我,別哭了,越哭越醜。一個人在這不開心,可以叫你哥哥媽媽過來多陪陪你。季隊長不論怎麽說,對你肯定是好心的。你也別怕他,有什麽好怕的,你又沒有對不住他。」
其實如玉哭得梨花帶雨,幷不醜。
可憐惹人愛呐。
「我、我從來沒有什麽不切實際的想法,葉姐姐你信我!我是怕他,可是、可是他又不讓我走,我有什麽辦法?」
眠風捏緊她的手,誠誠懇懇的慫恿道:「你是個人,是個獨立自由的人,想去哪裏想回哪裏,都是你的自由,知道嗎?我再說一句我不該說的話,季隊長不該這樣關著你,還應該燒香放炮的把你送回家,真要補償無非是多給點健康損失費,這樣才是真的尊重你關心你,以你的心意爲準。」
如玉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睜著紅彤彤水靈靈的鹿眼望住眠風,眠風拍拍她的頭:「累了吧,送你回去休息吧。」
眠風說了一通鬼話,自認爲非常符合新時代公女性的精神標杆,愉悅萬分地從臥室裏出來,武誌平立在樓道正前方,對住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仿佛下一刻就要對她破口大駡:「葉小姐,我們長官想請你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