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認作幹妹妹
眠風帶著洶湧澎湃的怒氣跳下床。
此時晚間十點鍾的模樣,床尾的床架上整齊地擺著她的衣服。
雙軟綿綿的踏上柔軟的厚地毯,她把衣服一件件的往身上套,先是黑蕾絲的洋氣內褲,再是胸罩,隨後自然就是裏衣和淺灰色的薄毛衣。
季仕康端著熱茶,這茶顯而易見地冒著婀娜的煙霧,而他正經地坐在煙霧後交疊著雙腿。
眠風把腿蹬進褲子裏,一屁股坐上床,床下的厚彈簧發出咯吱的響聲,她一麵狠狠地盯住對麵的人,一麵給自己套襪子,套完襪子再套鞋,一切準備就緒中,她越過茶幾朝季隊長走去。
季隊長擱下了茶杯,對她露出一絲微笑,迎來的卻是響亮的一巴掌。
「季隊長,以你這樣的身份,虧你做得出來!」
她做出的這些行爲以及暴露的情緒,幷無萬分之一的僞裝,由裏到外真得不能再真。
自然,她也知道麵對這樣汙糟的情況,任何脾氣發出來都是很有道理的,不存在暴露底細的嫌疑。
她駡也駡了,打也打了,汗毛凶惡地倒樹著,麵孔是一副陰沉的憤怒樣,她還等著季仕康做出反應來,隻是季隊長再一次不按牌理出牌。
季仕康悠閑地凝思,拿舌頭在口腔內頂了頂被打了地方,唇邊還是帶著淡笑,顯然是絲毫沒有受到侮辱。
平常人做出這樣的動作,未免會帶有情色下流的意味,他這樣做出來,除了閃人目光的英俊,還是怪異暗生的堂皇魅力。
眠風穩住心神,屏息道:「你笑什麽。」
季仕康抬起眼皮,把微笑的弧度擴大,手臂忽的伸過來拽住眠風的胳膊,眠風不由趔趄往前一步,便聽他說道:「剛才打了左臉,現在要不要搞個對稱,把右邊也打了?」
眠風的鼻子幾乎要碰上他的鼻尖,心內倒吸一口涼氣,發自肺腑地駡人:「你是不是有病。」
季仕康拿鼻子哼出一口舒緩的熱氣:「怎麽會呢,你想多了,我很正常。」
他起身鬆開她,轉身走到房內的九鬥櫃旁,櫃子上擱著一麵碩大的鏡子,他對著鏡子整理被打亂的髮絲,順便理了理衣領和袖口。
季仕康從鏡子裏麵盯著預備往外走的眠風,淡淡道:「別急著走,下麵還有宵夜,吃完宵夜我送你回去。
他現在自然是有耐心的,別說她扇他一巴掌,她就算跟潑婦似的衝上來撕扯他的衣服,發動全身的力量對他使用暴力,這種暴力,哼,要怎麽說呢,跟兔子撞到獅子身上沒有更多區別。就像他說的,她可以再抽他的右臉,一下或者兩下,或者無數下。
然而她既沒有作出潑婦的行徑,也沒有淚水漣漣的屈辱委屈,她的眉目中流露更多是敵視和對抗。清秀的雙眼裏,眼珠是黑的,綫條是婉約明麗的,從裏射出直直不避諱的光亮,輕而易舉的刺激他的神經。
季仕康像是獨自行走在大漠上,或者陰森潮熱的熱帶叢林中,突然間喝了一口清水,整個身心豁然放鬆起來。
跟以往的空寂相比,這樣的刺激反倒能讓他心生漣漪,屬活人身上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