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敏舉槍的動作隻來得及做了一半,便在提槍欲攻的姿勢下,一動不動,隻是他眉頭緊皺,全身的肌肉都在努力掙脫對方的控製。

阿白神色森冷,雙眸死死盯著對方,隻聽對方急促地說著什麼,趙文犀冷靜地說道:「阿白別衝動。」

一圈無形的精神波動急速擴散,它實在太強了,已經突破了精神到物質的界限,地麵的大雪如被風席捲,瞬間向著四周擴散開來。

「七級!?」阿白臉色煞白,當時就要拚命,但是隨著波動擴散,杜峻和丁昊同時撤了回來,手中握著匕首戒備著對麵,譚敏的動作終於恢復,被定身這麼久,依然瞬間舉槍到位,扣動扳機,毫不猶豫地擊發了。

「不!」趙文犀失態地大吼,卻隻見那道白色身影前陡然多出另一個高大的身影,手中握著一把修長的西洋劍,立身在前。

阿白的眼睛凝固在他身側雪地兩個小小的坑洞裏。

那是被切成兩半的子彈。

那道白色身影走出來,抿去鬢角散亂的金色髮絲,連連低頭道歉,白皙的臉頰因為愧疚漲得通紅,反而讓他絕麗的容貌更多了一分羞澀的美,阿白都有點看呆了。

要不是他的聲音雖然清澈卻依然是男聲,而且阿白早就知道孤狼如今的領袖,也就是小狼崽的父親是個特別厲害的嚮導,真的就認錯成絕世美女了。

和杜峻丁昊對峙的同樣是兩個哨兵,他們手裏握得同樣是匕首。其中一個頗為輕佻地直起身,匕首在他的手上蝴蝶般翻轉,閃動著道道銀光,他將一根煙叼在嘴裏,然後將旋轉的刀鋒靠近自己嘴邊,隻見一團銀光靠近他的嘴邊,煙頭刷地被點著了。

他這才倒握著匕首,露出的匕首柄上有複雜的磨砂般的紋路,正是高速的摩擦點燃了煙頭,他夾著煙美美地吸了一口,打量著和他對峙的丁昊。

丁昊一瞇眼睛,然後對趙文犀輕咳一聲,趙文犀扶扶眼鏡點點頭。丁昊嘿嘿一笑,也從懷裏掏出煙盒來,在底下輕輕一磕,一根煙倏地蹦出,他手上的匕首同樣轉動起來,將那根煙圍在了刀花之中,一點火星亮起,一根香煙從刀花裏飛出,逕直撞到了丁昊的嘴上,被他含住。

對麵的哨兵輕佻地吹了個口哨,眼神卻再沒有輕視。

和杜峻對峙的哨兵身材高大,看上去沉穩很多,此刻彬彬有禮地從懷裏掏出一個酒壺,打開壺蓋喝了一口,然後將酒壺向著杜峻拋來,同時一枚閃亮的金色光點緊隨其後,杜峻手中飛刀一甩瞬間將對麵的飛鏢撞飛,但是對麵緊跟著又飛出一枚金光閃閃的亮點,竟然撞在杜峻的飛刀上向上頂到了酒壺,將酒壺頂得向斜上方飛去。

杜峻手裏不知飛出了什麼,那枚下落的金點被撞了一下折射到雪地裏,而那個烏禿禿的東西則在酒壺的側麵打了一下,把酒壺又打到了之前的軌道上,飛到了他的手裏。

杜峻握著酒壺,看了阿白一眼,阿白點點頭,杜峻這才喝了一口。阿白轉頭回了葉斯卡尼哨兵一個狡詐的笑:「給你你就收著,銀的吧?」

杜峻差點嗆著,無奈地搖頭笑笑。

對麵的哨兵恰好接住了偏離方向落在他麵前的杜峻的匕首,他對著杜峻友善地晃一晃,然後收在了懷裏。

阿白仔細看了看,才發現他之前扔的金色光點,其實是他露出的軍裝袖口,而杜峻總是一絲不苟繫好的領扣卻消失不見了。

而擋住了白色身影的高大葉斯卡尼青年相貌非常英俊,卻冷若冰山,黑色短髮隨風飄揚,譚敏則慢慢收回了動作,沉著地等著他。

但是青年身後的金髮青年則狠狠拍了他的胳膊一下,然後向著阿白撲來。杜峻身體一動,阿白卻舉起手擺擺。

應該就是阿廖沙·羅曼諾夫的金髮青年跑到阿白麵前,卻驟然停住腳步,戴著手套的手摀住臉頰,動人心魄的藍眼睛泛起了波光,他將手套粗魯地摘下來甩到地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向著小狼崽北方伸出手去。

小狼崽似乎若有所覺,嘎巴嘎巴嘴,舌頭舔舔臉上的絨毛,睜開眼睛,發出嗚嗚的聲音,好奇地看著阿廖沙,耳朵抖了抖,疑惑地偏著頭。

「尼古拉。」阿廖沙發出一個葉斯卡尼語,看了阿白一眼,得到同意才小心翼翼地抱起小狼崽,提著小狼崽的腋下將他抱到懷裏,小狼崽北方窩在他的懷裏,尾巴甩了甩,阿廖沙瞬間落淚了,晶瑩的淚珠從他白瓷般的臉頰滑落,真是讓阿白都心生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