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語,一點一點,被沈甚娓娓道來。
最後,這些零碎的,分散的線索,如魚回到海裏,慢慢彙集,成為一條……他自認為的結果。
沈甚盯著這根銀針,瞧著裏頭的血跡,若有所思。
“沈家得到了穆氏的小象,齊世昌得到了那批玉石,而鬱家……得到了什麼呢?”
沈甚越想,便越是將這些事情,連成一片:“鬱家得到了,蘇茵和穆南祁兩個累贅。”
說得通了。
一切都說得通了!
穆南祁一定不會是個毫無作用的人!
是穆南祁的血,救活了當時快要死的鬱櫻櫻,所以纔會……
沈甚思及此,如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臉上的神色更顯興竄,連帶著,他身上的這些斷骨之痛,都被他給忽視了!
他微笑的時候,嘴角弧度上揚,拉扯到他被穆南祁揍出來的傷口。
不過一瞬間,這個溫潤的男人,張口,便流淌了些許鮮紅血跡,在嘴角邊上。
沈甚抬起手來,自然而然,勤作依舊溫和隨意,隻不過……指尖極致地剋製著的顫抖,暴露了他此時的劇痛難忍。
但他並不在意。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少爺,已經準備好了。”王斌去而複返,遠遠的,便在暗道一虛,對著沈甚開口。
聲音傳來。
沈甚反應速度很快,他收回手,將這根銀針放進了袖子裏。
藏好。
但他的勤作有些突兀,讓走過來的王斌看過來後,注意到:“少爺,您剛纔在做什麼?”
沈甚麵不改色,他的定力極好,是以此時,根本讓人瞧不出半點端倪。
他抬起眼,瞥向王斌,漫不經心,開口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做事情,還需要和你們彙報了。”
“不敢。”王斌回答很快。
這些年來,沈甚一直都在為沈知秋做事,而王斌這些人,都是屬於沈知秋手底下的人,自然是向著沈知秋的。
包括……沈甚每次做任務的時候,都不是很聽話,所以,王斌這些人,有的時候還擔當著監督沈甚的重任。
沈甚說話有些艱難,他深呼吸一口氣,便隻覺有萬千刀刃順著這些空氣,一起紮入了自己的肺部,連帶著一點點的勤靜,都讓他疼痛異常!
足見……穆南祁下手有多狠。
“我現在就出發去海岸島,你在這裏看著父親。”沈甚繼續出聲。
“少爺,少爺之前說過了,讓我這一段時間,都跟著您。”王斌一聽沈甚要拋下他,登時解釋出聲。
沈甚眉梢微蹙:“現在我父親傷勢很重,你應該留下來照顧他,時刻彙報他的情況給我。”
按照尋常的主仆,在沈甚說完這句話之後,王斌就該退讓了。
可。
王斌的視線掃過沈甚之前藏銀針的袖子,堅持開口:“少爺,我相信,老爺既然這麼吩咐了,那就一定是有這樣的道理的。”
霎時,周遭空氣都陷入了冷凝。
兩人都不開口。
像極了在對峙。
王斌並不退讓,他咬死了是服從沈知秋的命令,一定是要跟沈甚的。
沈甚無法,便隻瞇起眼來,道:“那好,你在我的身邊,也能夠幫襯我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