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商洛和管仲業急匆匆的趕來之後,夫子對著二人說道,“你二人先把手中之事放一放,今日有一重要之事,需你們配合。官迷兒且去研墨,商洛記錄,齊誅刻簡,猴子守好院門,今日允你特例,凡擅闖者,可殺之。”
話音落,李神侯興高采烈的倒提齊眉棍出了房門,在小院門前盤膝坐下。
“夫子,是何等大事?”管仲業問道,“今日夫子至,京都城中眾宵小偃旗息鼓,但是暗流湧動,儒門學宮天宗腐儒已經開始密談如何針對知行書院。”
“都是小事,無需掛耳。”夫子擺擺手,“速去研墨,今日要做一件功在當代,利貫千秋的大事。”
商洛躬身對夫子行了一禮,說道,“夫子,何孫黃三老欲求見夫子,書院之事,如今已是一團亂麻。”
“不見,若心中有愧,則無顏見我,如今見我,必是求我網開一麵。”夫子說道,“你是書院山長,此間事情,你自可決斷,老夫不過問,但即使今日書院毀於一旦,你也需在此間,見證曆史。”
“商洛明白,已責令教習緊守山門,但是今晨已有學子家屬,陸續來到山門之前,拖得太久,恐生變故。”商洛說道。
夫子擺擺手,“我如今已在書院的消息應該已經傳到京都各處,教習攔住的,不足為懼,攔不住的,因我在,不敢造次,無妨,山下多是聰明人,聰明人總會惜命,無需多慮。”
“今日你需做好記錄,對我讀書人來說,對於天下人來說,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商洛聞言,隻能一歎,躬身說道,“謹遵夫子令。”
這時候,管仲業已經磨好了墨,商洛走向書桌,就聽見在夫子不遠處盤膝而坐的李解說道,“世祖光武皇帝諱秀,字文叔,南陽蔡陽人,高祖九世之孫也,出自景帝生長沙定王發。”
商洛提起筆,手不住的顫抖,光武本紀,太古曆史典籍,《後漢書》,李解這小子真的有聖人傳承,竟然開始講史,怪不得夫子要一路護持,放到自己身上,別說一路護持了,就是打擾一下李解,自己覺得都是在犯罪。
夫子臉上帶著笑容,齊誅飛快的用刀在竹簡上刻著,官迷兒此時則是拿出一本書,時而蹙眉,時而擊節讚歎。
就在幾人聽著光武本紀如癡如醉之時,就聽李解緩緩說道,
“讚曰:炎正中微,大盜移國。九縣飆回,三精霧塞。人厭淫詐,神思反德。光武誕命,靈貺自甄。沈幾先物,深略緯文。尋、邑百萬,貔虎為群。長轂雷野,高鋒彗雲。英威既振,新都自焚。虔劉庸、代,紛壇梁、趙。三河未澄,四關重擾。神旌乃顧,遞行天討。金湯失險,車書共道。靈慶既啟,人謀鹹讚。明明廟謨,赳赳雄斷。於赫有命,係隆我漢。”
“夫子這就是《後漢書》光武本紀,大約沒有什麼錯漏之處。”
“光武中興,再造強漢,光武帝一生果然波瀾壯闊。”夫子歎道,忽然看到李解眉頭緊鎖,便問道,“為何眉頭緊鎖,可是有什麼不舒服?”
李解對著夫子搖搖頭,說道,“我在想,太古曆史中除了民國,天朝二代,其餘皆有君王,而如今之世,為何就沒有君王?無人敢稱帝王?”
夫子大笑,“君王?可知現有太古典籍中,最為振奮人心的一句話是什麼?”
“請夫子指教。”
“《史記》陳涉世家中,陳勝吳廣所言之,壯士不死即已,死即舉大名耳,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夫子說道,“君王者,與常人無異,太古之時,神異未顯,君王靠著軍隊,政治,財富方可做一人之天下。如今之世間,外有妖邪,內有各式神異之人,一人之天下,坐不穩啊。”
“須知四境修者便可一人滅一城,雖殺人過多,有傷天和,因果糾纏之下身死道消,但若是培養一些三境的死士,到處生亂,不求生產,隻求破壞,何地可安穩?一地亂,如若有人相機起事,連環之下,多地亂,則神州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