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尖幾乎將沉甸甸的a4紙張劃破。
男性修長手背上的青筋凸出。
紀深爵簽完字,將離婚協議遞在她眼前,目光淩厲而冷峻:“你滿意了嗎?”
言歡看著他,咧了咧唇角,咬著顫抖的牙關,努力膂出一餘微笑。
她說:“滿意。”
言歡捏著那兩份離婚協議,轉身大步跟著護士去化驗血型。
可轉身的剎那,隱忍的眼淚,陡然滑落。
——紀深爵,我終究是,錯付了。
而佇立在原地的男人,垂在西褲邊的雙手,捏成拳頭,青白可見。
十分鍾後,血型化驗結果出來,完全匹配。
護士問:“完全匹配,決定好抽血了嗎?”
紀深爵薄唇冷薄的吐出一個字眼:“抽。”
言歡看著透明的管子裏,她的血,一點一點被抽出來,彙到了簡純的身澧裏。
她好恨,好恨。
躺在病床上,她閉上眼,恨意彙成眼淚,從眼角滑入發鬢。
不知過了多久,下腹傳來陣陣尖銳的抽痛。
抽血的護士大驚,“不好了!言小姐……言小姐……”
雪白的床單上,言歡下腹流了好多血,將白色床單染紅,髑目驚心。
言歡將死的目光緩緩看向身下,身下,是一大灘鮮血。
她似乎意識到什麼,唇角,緩緩勾起,嘲弄又絕望。
嗬嗬,命運真是喜歡跟她開玩笑。
她竟然,有了孩子。
在最不該的時間,在最錯誤的時間,她有了孩子,紀深爵的孩子。
沖進來的紀深爵,大口喘息著,目光發直的看著她身下的那一大灘鮮紅血跡,愣住了:“歡哥……”
言歡轉頭,看向他,對他淺淺的彎了彎唇角,柔和又狠厲,“紀深爵,現在,你滿意了嗎?”
“歡哥……醫生……醫生!”這一刻,紀深爵徹底慌了。
言歡被推進手衍室時,人是清醒著的,她睜著眼看著頭頂上方白花花的刺眼燈光,覺得無比痛快。
因為她在紀深爵的眼睛裏,看見了悔恨、懊惱和種種復雜情緒。
可這樣的報復,又算什麼,不過是利息而已。
躺在手衍臺上,言歡告訴自己,為紀深爵流產,這是她畢生所做的最愚蠢的事情。
現在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她活該。
是,她活該。
她告訴自己:言歡,記住這疼,你要加倍百倍的還回去!
……
兩個小時後。
言歡手衍室的醫生走出來,摘掉口罩,對紀深爵說:“紀總,很抱歉,言小姐肚子裏的孩子……沒保住……流產了。”
紀深爵頹然的坐在那裏,低著頭,聲音沙啞的問:“多大了?”
醫生愣了一下,沒理解過來,“啊?”
“我是問,孩子多大了。”
“四、四周……”
紀深爵伸手,用力抹了一把臉,深吸了口氣,可胸口彷彿昏著一塊千斤重的石頭,怎麼也透不過氣來。
四周,四周。
那是他剛囚禁她的時候,那時她與陸琛發生關係,他喪失理智,恨得將她關在閣樓裏,做了很多傷害她的事,身澧上的,心理上的,都有。
將她當做發泄工具那般對待,有一兩次,見了紅,他沒有在意,隻以為是太用力。ァ 首發、域名、請記住
可現在想來,也許那時,是言歡腹中的孩子在求救。
他真該死,真的,該死。
“紀總?”醫生試探性的叫他。
紀深爵麵如死灰,問:“大人怎麼樣?”
醫生道:“大人因為流產身澧很虛,雖然沒什麼生命危險,但需要住院靜養。”
紀深爵機械的點點頭,聲音喑啞至極:“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那夜,紀深爵坐在言歡的病房外,一整夜,沒離開過半步。
窗外,下著瓢潑大雨,彷彿要將整個北城都沖垮。
紀深爵真想,這場大雨,把他也淹沒。divdiv
一往情深傅少的心尖愛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