遛完三毛回來,趁著夕陽還沒完全落下,向墨在院子裏給三毛梳毛。
大型犬掉毛可不是一般的厲害,鋼梳刷個三下,滿滿的都是狗毛。要是三毛再抖個兩下,那飄在空氣中的狗毛堪比柳絮飛舞。
“看你這麽熱,把你剃光好不好?”主人不在,後媽當道。向墨心緒煩悶,便把矛頭對準了無辜的三毛。
三毛“汪”了一聲,兩隻狗狗眼純真又清澈,絲毫沒有感受到後媽的“惡毒”。
梳下來的狗毛被搓成一團,成了三妹的毛球玩具。哪怕大著肚子,貓貓還是貓貓,對毛球沒有任何抵抗力。
看著無憂無慮的兩隻,向墨歎了口氣,對三毛說道:“以後可能沒機會給你梳毛了。”
沒法接受的東西,始終還是沒法接受。就像所有人都公認高原很美,但對於高原反應強烈的人來說,那裏不會是天堂,隻會是地獄。
結婚誓言之於向墨,就是通往地獄的大門,深淵中仿佛伸出了惡龍的巨爪,想要把他拖進無邊的黑暗之中。
收拾幹淨小院裏的狗毛,向墨抱上三妹,帶著三毛往屋裏走去。
這時,密碼鎖開鎖的聲音突然響起,杜池推開小院門,從外麵走了進來。
簡單的白T搭配九分牛仔褲,還是那麽隨性懶散,無論怎麽看都看不膩。
“老婆,我回來了。”杜池單肩背著帆布包,朝著向墨走來,“想我了沒?”
向墨站著沒動,表情沒有絲毫波瀾。
興許是發現氣氛不太對勁,杜池走到離向墨一步之遙的地方,緩緩停下了腳步。
手上一時不注意,三妹從向墨懷裏跳走,溜進了屋內。三毛向來是三妹的跟屁蟲,立馬拔腿跟了過去。
“杜池。”向墨站在門檻外麵的台階上,與靜靜看著他的杜池平視,“我們分手吧。”
演練過無數遍的台詞,本以為說出來後會很輕鬆,但事實上,向墨隻感覺胸口壓了一塊大石,難受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沒事的,他在心裏安慰自己,現在短暫地難受,總好過以後長久地痛苦。
杜池的眼神顯而易見地冷了下來,回家見到向墨時的愉悅在嘴角消失,變成了向墨從未見過的疏離。
沉默籠罩住了整個小院,隔絕了牆外路人的歡笑。
好半晌後,杜池動了動嘴唇:“好。”
說完,他徑直朝屋裏走去,沒有任何交談的欲望,反倒讓向墨有些愣神。
就這樣?
為什麽不再多說幾句?
他難道就沒有問題想問嗎?
向墨趕緊跨進門檻,叫住踏上樓梯的杜池:“你不好奇為什麽嗎?”
杜池頭也不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