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真看著他,不由得笑了,傻裏傻氣的。

「你就騙我吧,縫了多少針我又不是不知道。」包括他腿上的舊疾。嚴真沒法兒想象,這疼他都是怎麼忍過來的。

「真的好多了。」他看著她,「不過我怎麼覺得你比我還像病號。」

臉色蒼白,黑眼圈兒還那麼重。

「哪兒有。」她低著頭,回避著他的直視。

顧淮越也不強迫她,啞著聲音說:「等會兒去床上躺會兒。」

「沒事兒。」她說,「我隻是,隻是有點兒擔心你。」

他笑了笑,抬手順了順她的頭發:「我知道。」

就有那麼一種默契,她不需要說太多,隻一個眼神他就能明白。

嚴真抬頭,問他:「我現在看著真的那麼糟糕?」

「嗯。」顧淮越溫柔地看著她,「還真有點兒嚇人。」

嚴真忍不住撇撇嘴:「給你那個鏡子照照就知道咱兩是半斤對八兩了。」

他笑了,忍不住去握她的手,卻被她逃脫了。

「等我去化個妝,才不能跟你比。」說著,跑出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他忽然覺得心安,連帶著心裏那一整塊兒,都是暖的。

……

…………

因為有老婆陪著,顧參謀長這個頑固型病號一開始覺得養傷的感覺還挺不錯。不過等他拿到治療方案一看時,久不蹙起的眉頭又皺起來了。

塗軍醫手插兜倚在一旁有些幸災樂禍。

一邊打量著首長發愁的表情,一邊看著勤勞拖地的嚴真。自從她說了一句病房保持通氣潔淨對「病人」身體有利之後,這個女人天天大掃除!勤勞的她這個軍醫都有些心虛了!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她湊到嚴真麵前。

嚴真抬頭看她,有些不解。

「你現在都把家務活攬過來了,是不是為參謀長以後行動不便做準備啊?」

嚴真不由得瞪眼:「塗醫生,哪兒有這樣咒自己病人的?」

塗曉笑笑:「就沖他那眉頭皺的,我看也快了。」

這位軍醫隻會擾亂軍心,嚴真用拖把把她轟了出去。涮了拖把回來,發現首長依舊坐在床頭對著治療方案發呆。

「你別看了。」嚴真說。

「嗯?」顧參謀長抬頭。

「我替你答應了。」嚴真拄著拖把,看著他說,「我說我替你做這個主,老爺子也同意了,說部隊不養你這種頑固病號。所以我替你綜合考慮了一下,覺得還是答應的好。」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表情是很嚴肅的,可是顧參謀長怎麼看怎麼覺得她心裏在樂。壓著他讓他沒話說不得不答應就這麼讓她高興?

顧參謀長輕咳兩聲,對她招了招手:「你過來一下。」

「幹什麼?」嚴真有些戒備地看著他,她現在可得學習顧小司令堅定的革命精神,不能妥協。

顧淮越看她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你過來,我想抱抱你。」

糖衣炮彈!

腦子裏,顧珈銘小朋友忽然跳出來警告她。她得挺住!挺住!挺……不住!

顧參謀長順利抱得美人歸。

嚴真撥撥他的頭發,一邊從心底唾棄自己一邊用命令的口氣跟他說:「這個,手術是一定要做的。休養也必須跟上,而且時間上不得有水分。」

「我沒說不做手術。」

「嗯,有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