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雙雙拚了命地奔跑。

蘇往生抱著小孩和小豬,他身體素質好,跟祝雙雙速度不相上下。

四人被一群鬼在血月下追了大半條街,才堪堪在被鬼手捉住時衝進門裏。

那些鬼對這套別墅有所顧忌,並沒有砸門或爬牆進來。

四人癱了一樣,靠在門後大口喘著氣。

大門正對著前院,前院牆上血色淩霄順牆向上攀爬,幾乎要跟夜空中的血月接連。

深綠泛紅的藤蔓,遠遠看起來是濃稠的黑色,黑色深淵供養出朵朵詭異的血花。

而紅嫁衣新娘正端坐在那裏,靜默地,一動不動的,如一座血紅石雕,攏著一層霾黑底色。

四人這才想到,他們見過新娘三次,三次她都沒有動一下。

槐楊村由沸騰的吵鬧,瞬間轉為闃無人煙的寂靜。

寂靜到人心裏發慌發寒。

一陣夜風吹過,卷起新娘紅蓋頭一角,隻露出幽黑一抹。

濃烈的血腥氣和淡淡的腐肉氣從鼻尖略過。

陳晴咽了口水,小聲問:“我們、我們怎麽做?”

她話剛落,脖子上的絲巾忽然被一隻柔軟漂亮的手抽走了。

陳晴一路狂奔,精神和身體都極為疲憊,又對身邊的人不設防,那絲巾就輕巧地被早就計劃好的祝雙雙拽走了。

“陳晴姐姐,我借你的絲巾用一下。”

祝雙雙說這句話時,他們已經看不到她了,隻能憑聲音模糊確認她的大概位置。

“雙雙,你別衝動!”陳晴壓著聲音跟她說:“上次我跟寧宿躲在絲巾下,屠夫都能察覺到,她要是鬼主,這個絲巾根本沒用!”

“可是,她很僵硬。”祝雙雙說,“而且,我們根本沒時間了,沒得選。”

祝雙雙說這句話時,聲音已經越來越遠了。

是陳天陳晴聽不懂的話。

“上次我沒有去摸門司機小姐的臉,這次是我該去掀新娘的紅蓋頭。”

門口留著一雙小白鞋,女孩嬌嫩的腳掌踩在青石板上,一點聲音也沒有。

最怕這時起夜風,院子裏黑綠色的綠葉在風中搖曳。

地上黃綠色的柔軟細長草葉,在風中彎下腰。

一切都很正常。

隻是突然,草葉子上滴下一滴水珠。

接著,在緩慢的進程中,在越來靠近新娘時,那水珠越來越多,滴滴答答落灑落在草叢中。

陳天陳晴和蘇往生緊張也跟著要冒汗了。

同時,他們擔憂不已。

尤其是蘇往生。

陳天陳晴可能隻當祝雙雙膽小在害怕,蘇往生是知道祝雙雙的敏感度有多高的。

通過這兩天的觀察,蘇往生摸到了一點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