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換我愣怔。這還好不是過年那會兒讓他知道,不然以他的脾氣,怕是要把商牧梟揍進醫院。
我凝視他久久,最終點了點頭。
“好。”
楊海陽抓抓腦袋,放完了狠話多少有點不自在。
“早上芸柔看到昨晚她爸給她發的信息,知道商牧梟受了傷,急著就要過來。她這還不滿五個月呢,我怕她情緒太激動有點什麽,就硬是跟著一起來了。”他回答我一開始的問題。
昨晚商祿在病房待到十點多才走,估計是回去發的信息。至於原因……回想他望著商牧梟的眼神,不好說,我猜不透他。或許是突然意識到躺在那裏的畢竟是他兒子,是他從小就不曾給過關愛的兒子,也或許,是想借由商芸柔的勸說讓商牧梟放棄賽車乖乖回家。都有可能,誰說的準呢。
“那個,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啊?試禮服那會兒?”楊海陽說出自己的合理懷疑,“那會兒我就覺得怪了,他離家出走竟然和你住一個小區。現在想想,那都是有預謀的啊。”
預謀的確是有預謀,但事實真相和他想的稍有些出入。
“不是……”
“不是?那是幾時?”
我移開視線:“你準備求婚那會兒。”
楊海陽那頭霎時沒了動靜,幾秒後才像是卡頓的老式唱片突然又出聲。
“你說什麽時候?!”他一把男低音都要飆到高音的音域,“我操去年的事?北芥你可以啊!我今天要是沒撞見你打算什麽時候跟我說,難道打算永遠這麽瞞著?”
“很快,在我的‘待辦事宜’裏了。”
“你少來!”
眼看他又激動起來,就在此時,商芸柔毫無預兆從樓裏緩緩步出。他一見,頃刻從一隻要炸的氣球變成了一隻漏氣的氣球,聲音都比平時更溫柔幾分。
“這麽快聊好了?”
情緒轉變之迅速,商祿見了都得誇他有天賦。
“嗯,他沒什麽事,過兩天估計就能出院。”商芸柔道,“地上有些濕,不太好走,你去把車開過來吧。”
楊海陽一秒沒猶豫就要轉身,轉到一半又頓住,拉著商芸柔走進樓裏,走到了我看不到也聽不到的地方。
夫妻倆大概說了五分鍾的悄悄話,又回到我麵前,楊海陽瞧著麵色如常,還挺高興,商芸柔就笑得比較勉強了。
“那我先走了。”楊海陽揮揮手,快步往停車場方向跑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商芸柔才收回視線,看向我時,唇角本就不明顯的弧度更是一點點回落,變得平直。
“北芥,你沒有遵守對我的承諾。”她冷聲道。
“我沒有承諾你任何東西。”我不懼與她對視,“當初會和商牧梟分手,是因為我自己想分手,如今複合,也是因為我自己想複合,從頭到尾和你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