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落座不久,肩膀便被人拍了記,我回頭一看,竟是楊海陽。
“在上麵我就看到你了。”他一指賽場上方的VIP包廂,“發你信息怎麽不回?”
我一摸口袋,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把手機落車上了。
雖然我對商牧梟有絕對的信心,也很支持他的夢想,但內心深處不可避免地還是會為他感到緊張。在他麵前我總是盡量不表現出來,卻難免在細枝末節上顯露端倪。
“忘帶了。”我說。
楊海陽一扯我袖子:“和我上去看吧,下麵這麽熱。芸柔和她爸也在上頭呢,那包廂可大,還送香檳和水果,沙發夠坐十個人。”
下頭是挺熱,能有三十度,這會兒時間早還好,到下午估計溫度更高。
我謝過他,但並不打算換位置:“不用了,我坐下麵就好。”
這是商牧梟特地給我準備的位置,我要是換到別的地方,他一定會發脾氣。
雖然現在他不會口不擇言地和我吵架,但折騰起人來可一點不手軟,讓我經常生出一種“還好我的下半身沒有感覺”的荒謬慶幸。
“你客氣什麽,芸柔讓我來問你的,都是一家人,怎麽這麽見外呢?”
楊海陽自從知道我和商牧梟的關係後,對我的態度逐漸由“朋友”,變成了一種類似於“小輩”的情緒。有時候我稍一晃神,會覺得他好像個“媽媽”,一個熱情又絮叨,親切又暖心的媽媽。
“真的不用了……”
我還待更詳細地說明緣由,背後響起一陣騷動,接著與我相距不遠的賽道方向忽地傳來一道人聲。
“老師,過來。”
商牧梟穿著賽車服出現在場邊,那些窸窸窣窣的騷動正是因他而起。
他也不說找我幹嘛,隻是勾著手指讓我過去。
“你上去吧,我這位置挺好,看得更清楚些。”我衝楊海陽說完,起身就要過去。
楊海陽輕嘖一聲,語氣裏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那行,隨便你吧,我回去了。”說罷拾級而上,回VIP包廂去了。
“我姐夫找你幹什麽?”
商牧梟與我之間隔著一張半人多高的防護鐵網,他將手肘擱在欄杆上,姿態隨意,臉上帶笑,顯得十分輕鬆。
“你爸他們來了,在包廂裏,他說那裏頭涼快,要我和他去包廂裏看比賽。”
他蹙了蹙眉,有些不樂意:“可我想領獎的時候第一眼看到你。”
他要是真有條尾巴,這會兒就該從螺旋狀態驟然僵立,無精打采地攤在地上了。
我有點想摸他腦袋,但顧忌在大庭廣眾,最後還是忍住了。
“不會去的。會看著你領獎。”我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