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會殺了你嗎?」柏格露出不友好的笑容,「我希望你能死在我後麵,用一生去嫉妒一個雜種。他永遠都有你得不到的東西,好好享受這個過程,我會讓它貫穿你的生命。」

塔伯呼吸短促,手指在柏格手腕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下一次握緊你的刀。」柏格說,「你離不開它。」

「你還好嗎老大?」格雷跟著柏格,「你需要來點什麼嗎?還是立刻找個地方睡覺?你的衣服爛了,在失控之前我們……」

「閉上你的嘴。」柏格接過梵妮遞來的新鬥篷,「我很好矮人。」

「我們現在該撤退。」梵妮說,「或者直接沖過去。」

「我們哪兒都不去。」柏格說,「告訴所有人,烈焰遊離就在這裏,柏格也在這裏。討伐令就在酒館,他們隨時可以拜訪我。求之不得。」

「你是認真的?」格雷抬起手,「我們?王國內部?通緝犯!」

「是的通緝犯。」柏格說,「但我們也有通行令。圍剿我們可不是輕鬆活兒,誰願意來幹呢?他們都不是傻瓜。聽著格雷,你對紫羅蘭太過在意,實際我們作為傭兵團有合法通行令。」

「……他們可以合作。」格雷說,「神殿和藍道夫,或者和塔伯?」

「我們也可以。」柏格看他一眼,「敵人即為朋友,他們在金錢麵前沒有什麼跨不過去。朋友,有時候你得正視自己也是個有錢人的事實。」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梵妮說,「合作也需要時間來談判。」

「在幹別的事情之前。」柏格咬起一隻煙,沒點著又扔掉了,「我得找到幼崽它媽媽。」

結果幼崽它媽媽連心髒都停止跳動了。

「突然死亡。」蛇人在一片寂靜中斷續道,「他死在傀儡的撕咬之下,很突然。」

「……我不相信這是真的。」格雷艱難道,「嘿……別開玩笑了……他一拳能砸爆我的腦袋……」

「但他的確沒有生命特徵了。」梵妮冷靜地檢查,「我們最好盡快舉辦葬禮,我還挺喜歡他的。我可憐的幼崽。」

貝兒持續不懈地舔著加爾的臉頰,柏格把它拎開,用手貼了加爾的臉頰,輕輕轉過他的頭。

脖頸處已經癒合到隻剩齒痕。

柏格將加爾抱起來。

「柏格,我明白你的心情。」格雷轉過頭,大鬍子失落地說,「我也很喜歡這個小鬼,雖然他偷過我的金幣,但他很可愛,和他相處的日子很愉快。你能遇見合適的伴侶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但我也希望你能夠節哀。我們帶他走好嗎?離開紫羅蘭這個傷心之地,他是個善良的傢夥。」

「把蛇人們安頓好,他們也是任務一部分。」柏格說,「我需要一個安靜的時間,除非教皇帶著神石權杖來到門口,否則不要去吵我。」

「你要和他做最後的告別嗎?」格雷甚至紅了眼眶,「我勸你不要太過留戀這最後的時光。」

柏格上了樓,連頭都沒回。

「他是認真的。」格雷說,「我從沒見過他對誰如此留戀。太可惜了,我是說我很難過,也許加爾就是能帶給他快樂的人。」

「我建議你把眼淚存起來。」梵妮架上眼鏡,為擦傷的蛇人看傷口,「柏格看起來很平靜,你替他想了太多。」

「他隻是不會感情外漏。」格雷頓了頓,「……夏戈死的時候他也是很平靜,可那之後他就走上了另一條道路。」

「我也建議你不要再提起夏戈。」梵妮打開藥箱,「這裏每個人都在提醒他,他將一生被夏戈的光芒埋沒。別操心了朋友!你沒有看出來嗎?我感覺那小鬼還活著。」

「但是……活著?他連心髒都停止了!」格雷呼嚕了一紙的鼻涕,「死而復生是神話故事。」

「就算他死了。」梵妮抬起手,「好的我很遺憾,我很可惜,我很難過。你能不能讓開一點?你擋著我的病人了。去弄點吃的吧格雷,吃飽了我們再難過。」

「你怎麼能這樣!」格雷抽抽搭搭地走了,「你太過分了梵妮,你這個冷血的傢夥!你簡直讓我難以置信……」

梵妮說:「順便關上門,還有我想吃蔬菜。」隨後她對自己的病人抬了抬藥瓶,「我的朋友有點多愁善感,雖然他看起來是個大塊頭,但他其實內心纖細。別介意,好的,轉個身,讓我看看你的背?」

柏格扣上了門,加爾渾身的汙臭和血跡都沒有處理。他在將人放到床上前,先解開了加爾的衣服。

脖頸和肩膀,背部和手部,傷口全部癒合,痕跡正在消失。

他再次確認了一遍。

加爾確實沒有心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