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提醒我什麼。」柏格說。
「破曉之刃的‘吞噬’絕非神造之能。」加爾停頓，「這個特點來自於深淵。魔王是深淵永恆的主人，我左手邊臣服萬智蛇人，右手下佇立惡龍騎士，萬智森林和遺別懸崖形成遺失峽穀的天然屏障，而我常年居於深淵王座……故事裏是這麼寫的，因為夏戈帶回心髒時是這麼告訴國王的，但遺憾的是，這傢夥又說了假話。不過這對你不重要，我隻想告訴你，烈火中燒不屬於夏戈，它是自由的，所以你該拿回你的劍，以免再次落於險境……我希望你能活到兩百歲。」
「‘吞噬’來自深淵？」柏格忽然道，「烈火中燒沒有這個能力。」
「但是它不懼怕吞噬。」加爾說，「所以火神與破曉之神難分勝負。從某種角度而言，烈火中燒與破曉之刃也是‘親兄弟’。」
「你來到這裏想要找回丟失的部分，卻又奉勸我拿回能夠殺掉你的長劍。」柏格說，「魔王到底想要做什麼？」
「拯救世界。」加爾認真道，「我正在拯救世界，寶貝兒，真的。」
「也許你該再躺一會。」柏格說道。
「我已經睡醒了！」加爾說，「好吧，你不相信，當然我自己也不相信。這一次真夠糟糕，我再也不要在夜晚離開你了！」
「希望你說到做到。」柏格說。
「但我也因此發現了有意思的事情。」加爾說，「我以為火神的詛咒在這個身體的左眼中，可當我失去身體的統治權回到熟悉的地方……我發現它原本就與我密不可分。」
「有人將它刻在了你的靈魂上。」柏格摩挲著他的左眼。
「是的，隻有一個人可以做到。」
兩個人停頓一秒鍾，同時道。
「斯托克·夏戈。」
隻有這個男人能夠挖掉魔王的心髒，並且擁有媲美教皇的實力。他曾經同樣繼承著火神印記，甚至在諸神黃昏降臨時與最後的真神安克烈真正接觸過。如此一來，柏格能夠緩解枷鎖的能力就不奇怪。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加爾蓋住柏格的手，捂住了左眼，「他已經拿走了我的心髒……」
藍道夫站在聖石之前，望著那把插在石中的樸素長劍。這把劍沒有任何裝飾物，它唯一的奢侈在與它的劍鞘，它也不同於破曉之刃，大地之神在鍛造它時彷彿忘記了增添華麗。
「我會為你徵集到更好的劍。」
亞瑟站在他身後，背起雙手，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你總是看著它，比看著我的時間還要久。」
「沒有任何能超越你在我心裏的位置。」藍道夫回身，單膝跪下去，「包括這把劍……陛下。」
「這裏沒有別人。」亞瑟很瘦，他的袍子使他看起來僅僅像是還沒有畢業的少年人，但他頭頂的王冠卻又表明他已經是一位王座雄獅。
他走到藍道夫身邊，「我還是喜歡你叫我亞瑟，就像我們一直以來那樣。」
藍道夫抬起的手掌中落入亞瑟的手，他虔誠地吻了亞瑟的指尖。
「你這一次回來並不開心。」亞瑟擔憂地說，「柏格為你找了其他的麻煩？你姐姐告訴我他已經進入了王國。」
「他有通行令。」藍道夫說，「而逮捕任務目前隻有我接了，除了神殿和您的命令，現在沒人能隨意逮捕他。」
「是這件事令你苦惱嗎？」亞瑟問道。
「……不是。」藍道夫看著亞瑟，卻沒有一如既往地隨口抱怨，他像是對待珍重之物那般對待亞瑟，將亞瑟保護在身後，甚至不會對亞瑟說一句髒話。
「別讓我猜了。」亞瑟笑了笑，「我總是猜不中。」
「能夠活著回到你的身邊，與我而言已經足夠。」藍道夫笑了笑，「我……很想你。」
「所以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待在一起。」亞瑟說，「在你下一次離開前，我們一直待在一起好嗎？」
「榮幸之至。」藍道夫再次吻了他的指尖，「我的國王。」
黎明前藍道夫就要離開國王寢宮，他每一夜都會陪伴在亞瑟身邊，但是神知道，他從沒有越界。他快步走下臺階，天還沒有亮，他上了一輛馬車，出了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