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時常羨慕你。」彌森不客氣地說,「傻子總是生活愉快,讓世界充滿愛。」
「你想要我和柏格如何交涉。」塔伯看著彌森,「雖然我並不認為柏格會帶著魔王,但神殿一定隱藏了某些事情,因此十分忌憚柏格會進入寂靜冰脈。」
「讓柏格後退。」彌森說,「讓他退出紫羅蘭之城,最好往東去,如果他停在利蒙沿線最好,我們可以在那兒與神殿好好商討合作。柏格隻有一百人,剿滅他也不是不可能。」
「又是合作。」費奇說,「你才說過我們沒有錢。」
「當柏格停在利蒙沿線,合作就是必須,如果神殿拒絕,那麼就請柏格繼續往東,讓神殿自己全權負責。這項合作不需要錢,起碼我們不需要支付任何賞金。」彌森說,「如果有可能,最好在柏格離開這裏前,就讓他失去劍鞘。」
柏格已經失去了烈火中燒,但他依然能夠憑靠劍鞘倡狂至今,那麼拿走他的劍鞘,他還剩下什麼?
「我可以讓他後退。」塔伯說,「但無需他丟失劍鞘。」
「好吧。」彌森瞭解地撐在桌邊,「紫羅蘭的‘公正’。」
「他怎麼可能聽話的離開。」有人說,「他不會離開,他更明白局勢的不利,從紫羅蘭之城退後他就得重新麵臨諸多敵人,他會失去現在的籌碼和價值。」
「正因如此才更需要他退後。」彌森俯看著地圖,「隻有他退後,我們才算贏……塔伯正麵擊退他,其餘的,交給我來安排。」他最後看向塔伯,提醒道,「請你不留情麵,用破曉之刃強硬地擊退他,讓他認清楚,他已經不再是曾經站在騎士團最前端的‘榮耀’了。他是恥辱,紫羅蘭的恥辱,他該學會乖順兩個字。」
「那我幹什麼?」費奇說,「我也可以……」
「新婚愉快。」彌森說,「你可以負責看家。」
費奇從會議室回到房間時,在走廊裏遇見了穿著睡衣的尤金。尤金抱著布偶,哭紅了眼睛,他站在費奇門口,怯生生地說,「尤金又夢見了會噴鼻涕的怪獸,尤金很害怕。費奇,尤金今天可以和你睡嗎?」
「不能,回到你的房間去。」費奇粗暴地推開房門,「你已經很大了尤金,別再總是哭鼻子,你太像老媽了,可你是個男孩子。」
「可是尤金真的很害怕。」尤金望著他,「尤金覺得很寂寞。」
「我給你買了很多娃娃。」費奇皺眉道,「你為什麼還會感覺寂寞,難道需要我每天給你唱搖籃曲嗎?拜託了,我也是這樣長大的,別再撒嬌了。我今天很不開心,你明白嗎?回到房間去。」
「費奇……」
門被用力地關上,尤金抽噎著,踩著拖鞋往回走。走廊裏的燈火搖晃,他下樓梯很慢,還沒有踩到最底下,就看見了停在眼前的鞋子。
「我可愛的尤金。」彌森蹲下身,撫摸了他的頭髮,「你怎麼了?」
「尤金做了噩夢。」尤金哽咽著,「會噴鼻涕的怪獸又來了,好噁心,尤金好討厭。」
「我陪你回房間好嗎?直到你睡著。」彌森起身牽起他的手,帶著他往房間回,「新的玩偶喜歡嗎?」
尤金點點頭,「它很好,打不破,摔不壞,尤金很喜歡。」
彌森推開門。尤金的房間很大,各色的娃娃到處都是。傀儡這一次被清洗幹淨,穿著華麗繁瑣的裙子,連頭髮都被梳理整齊,編發中點綴著星點碎花。它靠著床柱,正在輕輕哼歌,搖動著小腿。
「你真的很棒。」彌森讚嘆地看著傀儡,「它彷彿活著一般可愛。」
「尤金喜歡它。」尤金爬進被窩裏,指尖輕勾,傀儡就躺在他身邊,環抱著他,輕拍著他後背。
兩張同樣稚氣的臉靠在一起,天真爛漫。
「我可以給尤金講故事。」彌森坐下在床邊,「但尤金需要幫我一點忙。」
「殺掉雜種。」尤金說,「尤金覺得很難……他很厲害,他的火讓尤金害怕。」
「不。」彌森露出笑,「這一次是去殺掉那個男人,那個抱著可惡的飛涕獸,用拳頭打過你玩偶的男人。」
尤金往被窩裏縮了縮,睏倦地說,「他讓尤金感覺很熟悉……尤金害怕他的眼睛。」
「不要怕。」彌森撫摸著他的頭髮,「他隻是個人,尤金比他更強。殺掉他哦,我會給尤金更好的禮物。」
「好的。」尤金說,「尤金會殺掉他的。」
等到彌森離開後,尤金又一次睜開眼睛。他望了一會兒天花板,為傀儡蓋好被子,然後小聲說,「……可是他不會死啊……尤金要怎麼殺掉他……」
傀儡一直低垂的睫毛,忽然自己動了動。
「尤金很孤單。」尤金並沒有察覺,他喃喃自語,「可是玩偶沒有意識,尤金想和你說話,尤金喜歡女孩兒。」
傀儡安靜地注視著另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