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矮人!」梵妮按住掙紮的格雷,「冷靜點!也許不是魔王,而是格林人幹的。這件事不是第一次了,冰湖城,你還記得冰湖城嗎?雙眼也是在沒人知道的情況下丟失的!」

「所以羅珊娜偷雙翼幹什麼?」格雷難以置信,「收藏癖?她暗戀魔王嗎!」

加爾正在閉著眼喝牛奶,聞言噴了出來。他咳嗽著擦嘴,「我想魔王不會喜歡這個猜測。格林人就是很奇怪,對,他們就是很奇怪!他們拿走魔王的犄角,做成了其他東西隨身佩戴。你聽說過這種事情嗎?這是多麼的變態!也許他們偷走雙翼縫成鬥篷,用來給羅珊娜增加籌碼。這是他們會幹的事情,我就是這麼討厭他們!」

「隨身佩戴?」格雷露出難以理解的表情,「那可是魔王的……身體?他們隨身佩戴魔王的身體,這也太重口味了。」

「身體……身體?」加爾說,「住口格雷!我快要吐了。」

「魔王該好好向自己解釋。」柏格的聲音略沉,「該死的,我不喜歡這個說法,閉嘴格雷!」

「不論怎麼處理。」隻有梵妮還能保持理智,「羅珊娜目前的態度都是重點,我們得盯住格林人的動向。坍塌活埋了一萬多個鼠人,這個故事也許別人會相信,但羅珊娜一定不信。我們已經吞過一次蛇人,那是她的示好,這一次可不一定。」

「來吧。」加爾終於吃飽了,「快一點,解決完這些事我們還要繼續前進,正義在呼喚我。」

聖弗斯。

藍道夫在看烈火中燒,這一次他沒有站在遠處,而是停在了聖石的跟前。這雪白的石頭朦朧著光芒,插入的長劍寂寞地落著灰。

這把劍不屬於他。

藍道夫已經不知道多少次這麼想,可是他的手指就在這個念頭中探向了劍柄。迫切地慾望燃燒在胸口,藍道夫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得到這把劍。

指尖要觸碰到劍柄時,朦朧的光芒膨脹成滾燙的火浪,陡然將整個聖石都包裹著燒起來。藍道夫在炎浪的逼迫下後退,指尖已經被火焰燎傷。

它在拒絕任何人,用不知期限的等待回應所有窺視它的陌生人。

它隻屬於柏格。

藍道夫握緊拳頭,忽然無法遏止地說道,「愚蠢的長劍!」

「別為它生氣。」亞瑟站在秋意濃重的長廊下,他披著厚重的絨鬥篷,秋天的濕冷已經令他無法像夏天一樣隨心所欲。他咳了幾聲,對藍道夫道,「你每一天都要來看它。回來吧藍道夫,該吃晚餐了。」

藍道夫握了他的指尖,垂頭道,「……抱歉。」

「你最近有些喜怒無常。」亞瑟的指尖很冰涼,他的瘦弱總是遮擋不住,「是因為王國的無趣嗎?你可以回草地看看,如果那能讓你心情好一些。」

「我不會離開你。」藍道夫握緊他的指尖,「在冬天過去之前,我不會離開你半步。」

「你在為之前的那件事情生氣嗎?」亞瑟望著他,白皙青澀的臉上露出歉意,「為了佐頓特。我沒有提前通知你,我做得太……」

「別道歉亞瑟。」藍道夫垂眸吻了他的指尖,「那跟我沒有關係,佐頓特的小狗跟我沒關係。你是唯一的王,我情願為你每一個決定奔走。我是你的騎士,請盡情差遣我,不需要抱有任何愧疚。」

「抬頭看著我。」亞瑟說,「不要總是退後半步,這裏沒有人會比你更加重要。」說完他對藍道夫微笑道,「你就是國王的特權。走吧,你姐姐已經等待多時了,她匆匆而來,可能餓了一天。」

「她一周前才離開。」藍道夫說,「草地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不是草地,是深兵森林。」亞瑟走得不快,「昨天矮人弄出大動靜,可是他們遲遲沒有告訴我發生了什麼。羅珊娜似乎知道點什麼,她是來提醒我的。」

羅珊娜確實等待多時。她今日穿著長袖緞裙,裙擺褶皺層層,玫瑰環繞精緻複雜。她今天戴著琥珀吊墜,但是手指上點綴著一枚玫瑰戒指。髮髻典雅,紅唇襯得她皮膚白嫩。

羅珊娜看見亞瑟和藍道夫時,眼中流露出恰到好處的笑意,她迎上亞瑟,行禮道,「希望我打擾的是時候,我尊敬的陛下。」

「藍道夫有些沒精神。」亞瑟坐下來,「也許你能給他帶來一點值得開心的事。」

「請您饒了我吧。」羅珊娜入座,「他的目光隻會追隨您,我的笑話可從來逗不笑他。您看起來氣色很好。」

「新的醫生很嚴格。」亞瑟溫聲笑,「這也得益於您帶來的藥劑。」

「我這一次為您帶來了更多的藥材,能夠幫助到醫生就是我唯一的心願。除此之外,我此次前來,還為您帶來了一些傳聞。」羅珊娜的禮儀無可挑剔,「昨天深兵森林出了大事件,您得到了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