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加爾和柏格正好可以往東去,但是加爾猶豫了一瞬間,他的目光在正前方停留了幾秒,「請鼠人在巨力之盾的後麵幫建防禦牆,我和柏格去東邊。」

「你對我老爸的力量一無所知。」格雷有點糟心道,「它不會塌的加爾,把人手分到那裏是在浪費我們僅有的防禦能力。」

「嗯哼。」加爾笑了笑,他隨意道,「也許吧。但我就想這麼幹,你要對我說‘不’嗎,遺憾的是那沒用。」

「你在害怕嗎?擔心它抵禦不了軍隊,讓你陷入包圍之中?」格雷看向加爾,「我們是朋友,但朋友也不能質疑我老爸的工程。」

「把你的驕傲收起來吧朋友。」加爾沒抬頭,「沒誰在質疑老伯朗,他的功績彰顯在屋頂,魔王都不在話下。」

「你的話聽起來並不像誇獎。」格雷開始轉向加爾。

「幾句話就能刺痛到你驕傲的心,」加爾抬眸,「巨靈之王?」

「嘿,嘿。」梵妮說,「在這個關頭不要幹架,兄弟們!」

「在開戰之前。」柏格擋在兩個人的中間,「你們要熱身嗎。」

「鼠人不能上戰場。」加爾說道。

「為什麼不能?他們有爪牙!」格雷聲音微高。

「是啊,他們有爪牙。」加爾目光微冷,「但是他們為什麼要為矮人而戰?因為你給他們提供了房屋和吃食,所以現在必須讓他們拖著彎曲的腿,為你在前方撕咬?」

「我以為。」格雷盯著加爾,胸口起伏,「我們是朋友。」

「我們確實是朋友。」加爾說,「但矮人和鼠人不是。想要從微薄的善意中得到超出的回報,那也是種貪婪,格雷。」

格雷盯著他後退,拽起了巨靈之斧,點著頭,呼吸急促,轉身離開了。

加爾指了指正前方,對梵妮說,「請幫我告訴鼠人,牆後需要他們的幫忙。」

梵妮看了眼柏格,點了點頭。

雪開始下大。

加爾呼著氣,被柏格蒙住了眼睛。天已經黑了,他們已經出了中心地帶,在向東的道路上中途休息。

「矮人的幫助讓鼠人感動。」加爾撕著牛肉,餵給貝兒,「但這與仇恨而言無法相比,現在正麵格林人會讓他們失去理智。在開端就浪費掉這僅有的善意,會讓矮人在更大的風暴中喪失盟友。沒有漫長的時間做友誼的土壤,恩情就隻是對等的交換。」

「你在生氣。」柏格塞了牛肉給加爾,「你讓我嗅到了一點暴雨的味道,關於聖弗斯,你用了兩次‘更大的風暴’來形容。看來你們在那裏做了充分的準備。」

「被動的反擊而已。」加爾咬著牛肉,「是的沒錯,我確實有點生氣。格雷太依賴他老爸的傳說,這讓他不僅放低了自己,更讓他失去了眼睛。那麵牆屹立多久了?推倒它軍隊就不再需要繞遠路,羅珊娜可以直接從聖弗斯跑出來踢矮人的屁股。」

柏格再次餵給他牛肉,加爾咬得用力,這讓他微妙的發洩了。

「格雷五歲的時候失去了母親。」柏格說,「老伯朗很愛他的妻子,他們父子倆為此難過了很多年,相依為命讓格雷隻能看著老伯朗的後背。老伯朗是格雷的自信基石,如今要他獨當一麵,他隻會下意識地回答‘不行’、‘不可能’。你說得沒錯,格雷確實太依賴老伯朗的傳說,他想要成為老伯朗,卻又覺得自己無法超越老伯朗,他從未真正看過自己。」

「所以要‘給他一點時間’。可世界已經不同了,沒人能再給他時間讓他習慣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他是幼崽嗎?他是個男人。」加爾打了個噴嚏,揉著鼻尖,「他接過了大地印記,他也不再是‘我’,而是‘我們’,他象徵著一個種族。」加爾就這樣攏著鼻尖,神色嚴肅,「仇恨不是簡單的拚寫,它憑靠鮮血染色,絕非一朝一夕能夠平復的傷痛。格雷能夠輕易把對方當作朋友,可是卻從未考慮朋友的內心是否正在飽受痛苦的折磨。」

隨著加爾的說話聲,貝兒在雪地上翻跟頭。它被裹上了一條絨毛圍巾,翻跟頭的時候能夠把自己裹成雪球。

柏格餘光注意到了幼崽的路線,他伸出手臂將它拎了回來,讓它和自己一起乖乖聽它加爾爸爸說話。但是貝兒抬起一隻耳朵,吐著鼻涕泡泡,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你想挨揍嗎寶貝兒,我在嚴肅講話!你的表情讓我好受傷。」加爾睜開魔王雙眼,「我……」

他突然頓住了聲音。

貝兒搖晃著一隻耳朵,在魔王雙眼的視野裏,幼崽背後正睜著一隻巨大的眼睛,像窺世之眼的火焰之瞳。

「柏格……」加爾拽緊柏格,寒毛都要立起來了,「你的幼崽長出新的眼睛了……媽的……它在和我對視……超……超級可怕啊!」

加爾的尾巴都嚇到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