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我看看你。”
林瑜皺起眉頭,低下臉去,不讓他瞧見自己不悅的表情。
朱容湛抬起她的臉,她隻能努力讓自己麵無表情。
“臉色的確不大好,”朱容湛專注的凝視著她,指腹憐惜的摩挲過她的唇角:“好蒼白……我給你送些補品。”
“殿下,真的……不必。”
朱容湛對她坦白了那個“夢”後,好像就越來越理所當然的用前世“丈夫”的身份與她相處。
不管是對待她的態度,還是與她說話的語氣,都像是把她當做了妻子。
尤其是林瑜迫切的想要與李螢在一起,擺脫他時,大約是情急之下,朱容湛行事越發不加掩飾偽裝。
這讓她頗為頭疼。
林瑜想了想,隻能硬著頭皮,鋌而走險的冒著觸怒他的危險,有話直說道:“我父親進宮請太後賜婚的事情,我知道。”
朱容湛一隻手仍然握著她,聽見這話,驀然收緊,驚得林瑜心髒也是一緊。
“……你知道?”
“殿下……父親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什麼意思?嫁給李螢衝喜?”
“是。”
“你真的喜歡李螢?”
“……是。”
“我不信你喜歡他。”
“難道不合殿下的意,殿下就不肯承認?”
“李螢可能和逃亡中的重犯有牽扯。他未必和看起來一樣幹淨!”
“殿下有證據嗎?”
朱容湛見她不信,咬了咬牙道:“你之前曾問過我,在那個夢中,我們的結局。”
“嗯。”林瑜道:“殿下說不記得了。”
“我記得,隻是,那個結局並不美好,我不想讓你知道。”朱容湛低聲道:“我們成了夫妻,彼此相濡與沫,感情深厚。在我父皇重病垂危之際,你弟弟說你母親想念你,從我身邊帶走了你。”
林瑜心想,是啊,這是個多麼扯淡的理由。
她說她不想回去,她不覺得徐香真的會那麼思念她,她也不覺得自己和林家人的感情有多麼深厚,去演一場虛偽的親情大戲簡直浪費時間,還平白耗費她的心力。
結果呢?
朱容湛親自勸她:“他是你的弟弟。”
“他們畢竟是你的父母……是血濃於水的親人。”
那時宮內時不時便有流言傳出,說天子病重,林瑜想,或許朱容湛是覺得即將與父親離別,才突然對“家人”重視了起來。
隻是他如今已是庶人,和自己父親的關係十分尷尬,既不能侍疾於床前,連入宮看望都沒有資格和立場。
林瑜便想著,最近就順著他的意思,回林府看看,全了他對“家人”的執念好了。
結果上了馬車後,她半路心血來潮想掀開窗簾,看看街邊的風景,卻發現馬車並沒有駛向林府,而是徑直的駛向了皇宮。
“我們這是去哪?”林瑜有些茫然的問道。
林珙騎著馬跟在車旁,湊近了低聲道:“阿姐,天子病重,擔心姐夫生出異心,趁亂造反。為了讓天子放心,姐夫特地讓我送你入宮為質,安定人心。”
林瑜心中一沉:“他為何沒有跟我說過這事?”
林珙訕笑道:“姐夫說,他實在沒臉和你當麵開口。把自己的妻子送走,他也覺得很慚愧。不過阿姐你莫怕,等新皇登基,姐夫沒有異動,自然能再把你接回去的。你們感情這麼好,他那麼愛你,怎麼會拋棄你,棄你的性命於不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