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致森掛斷電話抬眸,瞥見岑知遠眼中隱約有笑,側頭盯著窗邊的方向,他的目光一頓。
不是剛才跟自己說話時那種不走心的哂笑,岑知遠這會兒確確實實笑了,像看到了什麽讓他覺得有趣的東西,因而心情愉悅。
岑知遠回頭,眼裏笑意已然收斂:“張崇人挺有本事的,我跟他沒你想的那些苟且,既然進了董事會,你好好用他吧,還有陳向東,我的那個助理,他人挺機靈,我走了也不至於把他打進冷宮吧,你自己看著辦吧。”
岑致森不予置評,怎麽用人是他的事,不需要岑知遠教。
“你想離開公司,還得經過董事會和股東大會同意,你先想好怎麽跟爸說吧。”
岑知遠討了個沒趣,便算了:“知道。”
“以後有什麽打算?”岑致森問。
岑知遠稍微意外,以他和岑致森的關係,問這些未免顯得虛偽,但既然岑致森問了,他也很配合地認真想了想,回答:“再說吧,反正現在什麽都做不了,我也很久沒放過假了,再休息一段時間,或許會出國。”
岑致森:“出國?”
“嗯,”岑知遠隨口說,“可能去華爾街,換個環境吧。”
岑致森卻不覺得現在去國外是個好時機,但他不是岑知遠,岑知遠無論辭不辭職處境都尷尬,以他的立場確實不好多說什麽。
“岑致森,你先前的擔心其實是多餘的,”岑知遠說,看著岑致森的眼睛,“我不會去其他公司,哪怕真有人給我開天價年薪,許諾多少好處,我也不會去,我這個人雖然算不上什麽好東西,起碼的良心還在,不會幫著外人對付岑安。”
四目對上,岑致森覺察到一絲微妙,剛才看到岑知遠盯著窗台的綠植笑時,他在那一瞬間也生出過同樣的情緒。
或許是,岑知遠偶然間流露出的另一麵,與他以為的並不一樣。
“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幹嘛,”岑知遠站起身,“走了。”
岑致森點了點頭,不再多說。
岑知遠最後看了他一眼,頗感遺憾,追逐了二十幾年的目標,最終也隻能到此為止了。
岑知遠走出去,岑致森目送他的背影離開,和來時一樣,岑知遠身形挺拔,步伐不急不緩,在人前他總是維持著風度翩翩,哪怕是現在不得誌時。
回神岑致森發現手中簽字筆已落到文件紙上,無意識地劃出了一長道痕跡,他輕出一口氣,拿起電話通知秘書幫他再打印一份。
岑知遠回去辦公室收拾東西,到正式離職大概還有一段時間,不過有人接手他的工作,他也還沒銷假,不需要再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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