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之下,如同可俯瞰一切。

難怪岑致森會選擇這裏,他想,換作是他,也拒絕不了這份誘惑。

“覺得這裏怎麽樣?”岑致森隨手脫下大衣和西裝外套,扔沙發上,去酒櫃邊挑酒。

寧知遠回頭,眼前是岑致森在酒櫃前微傾腰的背影,黑色的襯衣箍出他寬闊的肩和略窄的腰,寧知遠以視線丈量了一下,說:“挺好。”

岑致森挑著酒,寧知遠的目光落回去,繼續欣賞窗外的夜景。

這座樓盤是這片城區最高的一棟樓,站在這裏,城市燈火盡收眼底,再往前一些,是繁華鬧市區,高樓林立,光影層疊。

在這座城市中鮮能看到星星,但在此刻,夜幕下滿城流光瀲灩,便如同夜星浮動。

岑安大樓的高層辦公室裏也能看到類似的場景,曾經無數次加班的夜晚,寧知遠偶然間瞥向窗外,總能看到那些霓虹閃耀,但那時的他多半沒有心情耐下性子欣賞。

更別說,辦公室的那一方窗框所能見的視野到底有限,終究看不到更廣闊的天地。

在今夜、此刻,他站在這裏,才忽然意識到,他一直追逐著自以為是的目標,卻未必真正明白對方眼中能看到的,又究竟是什麽。

岑致森過來時,寧知遠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微微怔神。

岑致森停步在他身後,麵前的玻璃牆上映出他們依稀可見的影子。寧知遠臉上的神情近似落寞,和剛得知身世那晚一樣,又似乎有哪裏不一樣。

寧知遠在看窗外,岑致森在看他。

似乎感知到了身後人的目光,寧知遠的思緒抽離,回過身,背倚玻璃正麵看向岑致森。

“在想什麽?”岑致森問他。

寧知遠不太想說:“沒什麽。”

岑致森遞了杯酒給他:“嚐嚐。”

琥鉑色的勃艮第白葡萄酒,混合了幹果、香料和蜂蜜的香氣,芬芳濃鬱。

寧知遠接過,輕晃了一下酒杯,微仰起頭,酒水滑入嘴裏。

醇厚細膩的酒液在他舌尖轉了兩圈,慢慢咽下。

岑致森盯著他的動作,莫名口幹,也抿了一口酒。

“騎士蒙哈榭,”寧知遠說,連報出的年份都準確無誤,“還不錯。”

岑致森肯定道:“你挺懂酒的。”

寧知遠繼續往嘴裏倒了一口:“知道點皮毛而已。”

小半杯酒下肚,他的話多了起來:“這個玻璃牆,是你特地叫人這麽做的?不嚇人嗎?這麽高的的地方,一旦刮個台風什麽的,挺危險的吧?”

岑致森卻問:“嚇人你還這麽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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