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案沒有像林霧斂預料中般地被激怒,道:“你知道你們留著同樣的血,你還喜歡他,想要他?這些年,你忍得很辛苦罷。”

林霧斂充血的眼睛凝了凝,蕭玉案用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給了他最沉重的一擊。

“我沒有想過!”林霧斂睜著眼,似乎已入癲狂,“我隻是想做一個好師兄,好哥哥。我沒有,我不能……!”

蕭玉案簡直莫名其妙,“你做你的好哥哥我又沒攔著你,你為何要針對我?我又做錯了什麽?”

林霧斂喃喃道:“師弟喜歡你,很喜歡你。但你不配,你隻有一張臉而已,你不配他的喜歡……”

“所以你在得知了我體內有蛇蠍美人後,一個人演了場好戲?”蕭玉案歎道,“是個狠人啊。也對,你都知道自己是顧杭親生兒子了,自然相信他為了救你什麽都做得出來。”

“可師弟相信你,”林霧斂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無論旁人怎麽說,他隻相信你。”

蕭玉案恍然,“這麽說,在那個時候,他就喜歡上我了?我還真一點沒看出來。”

林霧斂嘔出一口鮮血,“你還裝什麽裝……!”

蕭玉案一臉無辜,“我沒裝,也沒故意氣你。要不你和我說說,當年你從哪看出他喜歡我的?”他是真的好奇,他問過顧樓吟,可顧樓吟不告訴他。

林霧斂顫顫地閉上了眼睛,仿佛再多看蕭玉案一眼就會暴怒身亡。

蕭玉案輕笑一聲,道:“如果你當年真的是被人所害,我給你三十盅血也是救你一命,不算浪費。然而枯骨是你自己吃的,我的血就是拿去喂豬也比浪費在你身上好,至少我餓了還能殺來吃。我哥建議我以牙還牙,百倍奉還,你拿我了三十盅血,我便取你三千盅。但我覺得,倒也不必這樣,我們可以當做取血一事從未發生過——孟姐姐。”

“來了。”孟遲含笑走了進來,“林公子這麽喜歡喝枯骨,今日姐姐便讓你喝個夠。你猜這一次,有沒有人替你解毒呢。”

離開絕地峰後,蕭玉案去了雲劍閣的又一座別峰。這座山峰他來過幾次,顧樓吟的娘親便葬在此處。

雲劍閣主峰已是枯山,但這座山依舊滿目青蔥,一派生機。顧杭和顧樓吟站在袁漉墓前,顧杭道:“咱們一家人,總算團聚了。”

顧樓吟道:“還差一人——他來了。”

“你們兩個,是站在這罰站麽。”

顧樓吟回首,道:“你去了哪裏。”

蕭玉案向嶽母大人拜了一拜,隨口道:“去殺人了。”

顧杭好奇道:“殺什麽人啊,還要你親自動手。”

蕭玉案反問:“我為何不能親自動手?”

“唉,我不是這個意思……”

顧樓吟道:“可惜。”

“可惜什麽,”蕭玉案有點不爽,“你不喜歡我殺人?”

“可惜沒看到你親手殺人的樣子。”

顧杭瞪著顧樓吟,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他兒子何時變得這麽……這麽……

蕭玉案爽了。

顧杭不能理解地搖搖頭,問:“你們今後有和打算?”

顧樓吟道:“看他。”

“先去找我師尊。”蕭玉案道,“大叔你呢?”

“我就留在這裏了。”顧杭看著妻子的墳塚,溫聲道,“和從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