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了,心裏反覆提醒著自己不能動情,不能對這些人動情,理智清楚,心卻不聽話。現在好了,受懲罰的還是心髒,被理智一刀刀地割著,邊割邊叫賣。
傻子肉二塊五一斤,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
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季曼搖了搖頭,道:“是我忘記了,我改。”
寧鈺軒皺眉,垂了眼眸道:“先回去再說吧。”
“嗯。”季曼兩步跟上他,安靜地上了外頭的馬車,兩人的手卻是再也沒牽上。
情字害人,能把聰明的姑娘變成傻瓜。
季曼最後問了他一句話:“侯爺不在意好好了?”
寧鈺軒心裏很亂,聞言隻輕輕抿唇:“若是在皇上手裏,皇上…不會傷害他。”
季曼嗤笑一聲,別開了頭。
一路再也無話,回到陌玉侯府,季曼獨自去了非晚閣。
桑榆非晚,打開門裏頭什麽也沒有變,隻是物是人已非,沒了苜蓿,沒了甘草,也沒了燈芯。季曼一個人踏進去,有陌生的丫鬟迎上來小心翼翼地喚她一聲:“聶姑娘。”
寧鈺軒跟在她後頭,本是想拉住她說一些什麽話,然而溫婉突然從旁邊出來,一年多不見,在府裏也從來沒遇見過的溫婉,拉著他的手哭道:“侯爺,您總算回來了。”
淡淡地應了一聲,寧鈺軒甩開她的手:“有何事?”
溫婉一點也不氣餒,重新拉起他的手道:“侯爺回來這樣久也沒去過後院,婉兒一直在淩寒院伺候,夫人可是生病了。您一直關心著外頭的人,都沒有發現夫人好久沒跟您請安了麽?”
柳寒雲病了?寧鈺軒輕歎一聲。也是他原先欠下的債,對於雲兒,他算是欠得最多的。
想了想,轉身還是往淩寒院去了。
溫婉沒有跟過去,而是看著他走遠,然後去了非晚閣。
季曼正在想辦法,要是在這十天之內能找回好好,還尚算是有回旋的餘地吧?
剛準備去一趟南苑找爾容和哥哥商量一下,結果門就被推開了。
“聽聞這院子裏新住了姑娘,婉兒特地來看看。”溫婉還是一臉無辜的模樣,壓根不知道康元已經告訴過季曼她失憶是裝的了。
季曼又重新坐了回去,帶著點兒笑意看著她:“婉主子啊。”
溫婉雙眼裏都是看見陌生人的興奮:“這院子裏好不容易來了人,姑娘想必也很是得侯爺喜歡,才會住在這裏吧?”
季曼心裏冷笑,就想看看這人又要說什麽:“哪裏哪裏,不過是隨意選一處地方住。”
“聽人說,這非晚閣曾經住的是侯爺喜歡的女人。”溫婉咬著唇道:“婉兒實在很好奇,什麽樣的女人能得侯爺的喜歡?上次婉兒侍寢,侯爺半夜又是叫的夫人的名字。侯爺的心,婉兒實在是沒有弄懂。”
季曼冷笑,你丫上次侍寢該是一年多以前了吧?有必要現在才來說麽?
這溫婉想離間人家感情也沒個特殊技巧,就這三流技術,還比不上人家天涯帖子上寫的的一半。
“侯爺這會兒已經往淩寒院去了。”溫婉歎息一聲:“婉兒這一生大概是沒指望得到侯爺的一心一意了。本以為夫人有曦少爺,會得侯爺真心相待,哪裏知道非晚閣又住了姑娘進來。覺得姑娘在侯爺心裏不同吧,但是侯爺現在又沒來這裏。”
說著起身,頗為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道:“姑娘保重,對侯爺啊,還是莫要用真心。”
季曼忍著將她的話聽完了,若是她不知道她是失憶的,還真會當她是苦口婆心真情流露。
“婉兒姑娘放心吧,沒人會對侯爺用真心。”季曼輕聲道:“你也是,我也是。”
溫婉一怔,別開眼道:“我是用過的,從看見侯爺那一刻開始,我就…”
“溫姑娘的感情,隻感動得了自己,感動不了別人。”季曼打斷她的話,輕笑道:“你可以跟人哭訴侯爺拋棄你,你是如何夜夜垂淚到天明,你可以跟人訴說你與侯爺以前有多恩愛,現在恩情不在,隻留你一人傷心,讓人覺得侯爺負心。”
“但是你在這場愛情裏,沒有為這段愛情的延續做過多少努力。你隻懂讓侯爺疼你愛你,卻不知道體諒他,不會分擔他的壓力。隻要他愛你如初,你自己卻不如當初那樣可愛。傷心的雖然是你,但是不值得同情的人也是你。”
溫婉一愣,臉色微微扭曲,看著季曼,都忘記了裝失憶:“你胡說,分明是你搶走了侯爺!”
“婉主子記錯了吧。”季曼笑道:“多年以前,侯爺便是桑榆的心上人,後來更是先娶的她。你借著天真單純搶了侯爺走,又不許人家搶回來麽?”
溫婉啞然,卻是板著臉強辯:“他真愛的人是我,你破壞人家的真愛,才是橫刀奪愛之人。”
季曼“哦”了一聲:“我們那裏有很多跟你一樣的人喜歡說自己和別人的丈夫是真愛,真得都可以拋棄妻子。我覺得你倒是適合和她們交個朋友,她們有個統一的名字叫小三。”
溫婉茫然,季曼倒是站起來,推著她送到了門口:“另外,不得不說,康元郡主已經告訴過我你的失憶是裝的,結果你還來演了一出好戲。雖然演技很差,不過我看得很開心,晚安。”
把人推出去,將門關上,季曼靠著門,就聽見外麵一聲抓狂的尖叫。
演戲被人拆穿,是世上最令人羞憤難當的事情之一,估計溫婉今晚上是別想好睡了。
“聶桑榆,你個賤人,活該你找不到兒子!”溫婉咆哮了一聲,扭頭就跑,一張臉氣得通紅。
季曼卻飛快地打開了門,幾步追上她去攔住:“你知道好好的下落?”
溫婉渾身都在發抖,檀香在背後扶著她,也是一臉戒備地看著季曼。
“哈哈,想知道?”溫婉眼裏充血,看著她道:“你跪下來求我啊?”
季曼想也不想就跪了下去,抬頭看著她道:“我求你,把好好的下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