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跪真是一點猶豫都沒有,把溫婉和檀香都嚇了一跳。溫婉勉強抿了抿唇,哼了一聲道:“你求我我也不會告訴你。”
季曼冷笑一聲,猛地站起來就推了溫婉一把。饒是她背後有檀香扶著,受著這一推也是兩個人一起往後跌在了地上。
“你見過護崽的母狼嗎?”季曼慢慢走近她,輕聲問了一句。
溫婉摔得疼了,臉色青白地看著她:“你要做什麽?”
“拿什麽開玩笑都好,拿我兒子開玩笑,我會要你的命哦。”季曼輕輕笑著,神色大概是十分恐怖,嚇得檀香都尖叫了一聲,扶著溫婉死命往後退。
路過的家丁大多也被這邊的動靜給嚇了一跳,紛紛上來看著。季曼心裏很亂,看溫婉已經嚇得沒人色了,也就冷哼一聲,轉身去淩寒院找陌玉侯。
溫婉如果當真知道下落,她是問不出來的,隻有陌玉侯才行。
寧鈺軒此時正在柳寒雲的床邊,看著憔悴不已的寒雲,心裏也是頗為愧疚。他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眼裏隻有一個季曼?怎麽都將其他人忽略得這樣徹底,以至於柳寒雲病成了這樣他都不知道?
季曼不是屬於這個地方的人,她是神仙,她遲早都要走的,自己又何必那麽傻滿心滿腦都是她?
閉了閉眼,正打算和柳寒雲說會兒話,就聽見外麵吵吵囔囔的。
“我要見侯爺。”
“聶姑娘,侯爺在陪夫人,您這樣闖似乎不太妥當。”椿皮攔在季曼麵前寸步不讓。侯爺都已經多久沒來看過夫人了?還要被搶走不成?
“我有要緊的事情。”季曼皺眉。
椿皮冷笑:“再要緊,有夫人要緊嗎?”
季曼抿唇,她的聲音已經夠大了,寧鈺軒要是在裏頭聽見,應該是會出來的吧?
然而等了許久,裏頭也沒動靜。椿皮鬆了口氣,輕哼道:“姑娘可以回去了。”
季曼愣了好一會兒,嗤笑一聲,沒再喊話了。
他有他的家室妻妾要照顧,現在的自己,才更像個小三吧。季曼轉身往外走,她這輩子最恨小三,聶桑榆的心願,也是真夠難的。
去南苑找了聶青雲和爾容一起商量,他們即將啟程回靖州了,在那之前會幫著她將京城裏都找上一遍。季曼點頭,決定明日回去自己盤問溫婉。
然而,第二天,沒等她去找溫婉,屋子門口就湧進來很多家奴,不問其他,先就將她拿下了。
季曼正覺得茫然,那頭檀香就出現了,紅著眼睛道:“就是她害的!”
溫婉死了,在她去淩寒院和南苑這兩個時辰不到的時間裏,在房間裏毒發身亡。
季曼很茫然,溫婉可是這本書的女主啊,雖然智商不夠用,但是也是個重要人物,為何會死得這麽突然?
還這麽輕鬆?
來不及讓她辯解一二,家奴直接將她押送去了衙門。
“毒是劇毒,不到兩個時辰就發作了,死者生前隻與聶姑娘接觸過,並且有證人稱,聶姑娘曾經說過威脅死者性命的話,故而本官就隻有先將聶姑娘收押了。”京兆尹站在公堂之上,一本正經地道。
季曼冷笑一聲,她要是有那種隔空撒毒的技巧,溫婉早死了不知道多少種花樣了,還等到現在?
耳邊有誰的歎息聲,季曼閉上眼,她很久沒看見聶桑榆了,最近一直是隻能偶爾聽見她的聲音。
“她死了啊……”聶桑榆的聲音聽起來又感歎又像是鬆了口氣:“你替我報了前世的仇了。”
“那你的心願是不是了了?”季曼急急地在心裏問她。
“我的心願很簡單,是你想錯了。”聶桑榆滿是歎息地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替她重放了當初那個畫麵。
安靜的房間裏,聶桑榆伸手替陌玉侯披上一件雪鬆披風,陌玉侯抬頭,眼裏盡是溫柔。
道理她都懂,所以心願到底是什麽?季曼要抓狂了,心裏反覆地問聶桑榆,卻再沒了回應。
“妾身繡這披風,繡了許久許久,雪鬆是不是栩栩如生?披上它會特別暖和,哪怕外頭下雪都不怕…而且這披風去月老廟裏供過,帶著我的心意。旁邊的夫人姑娘都讚我手巧呢。”
畫麵沒了,倒是有聶桑榆滿是期許的聲音,透著女兒家的嬌羞和期盼,大概是將東西遞了過去。
“我不需要。”有人無情地將披風揮開:“聶桑榆,你先來解釋一下,為什麽要打菱兒院子裏的丫鬟?”
……
季曼愣了愣,好像有什麽東西從腦子裏閃過去。
聶桑榆說她的心願很簡單,那是不是……其實隻是想讓寧鈺軒穿上那件披風?那件帶著她少女心事,精心繡了許久的披風?
古代女人的腦回路不是她能理解的,萬一真是這樣呢?季曼回過神來,掙紮著想起身,想回去找找那披風。
“帶走!”身後的衙役將她押得死死的,轉身就往大牢裏送。
剛剛發生了命案,又哪裏容許她回去拿披風?季曼慌了,好不容易解開了謎底,難不成又要離回去的路越來越遠?
“鈺軒!寧鈺軒!”她忍不住大叫,還是第一次這般失態。
然而陌玉侯正在侯府裏陪著柳寒雲小聲說話,哪裏聽得見她的喊聲?季曼自己都想笑自己,還真當那人有順風耳嗎?
等她被押走了半個時辰之後,寧鈺軒才將柳寒雲的被子拉上來蓋好,轉身出去問怎麽回事。
“聽說是聶姑娘殺了婉主子。”外頭不懂事的椿皮直接開口道:“薔薇園的家奴情緒激動,已經擅自做主,將聶姑娘帶去衙門了。”
溫婉死了?寧鈺軒一震,過了好久才開口:“她…在哪裏?”
“在衙門啊。”椿皮以為他問的是聶桑榆。
“我是問,婉兒的屍體在哪裏?”寧鈺軒深吸了一口氣。
椿皮低頭道:“在薔薇園。”
昔日被他萬般寵愛的溫婉,滿身紅裝地進了侯府,最後卻是慘死在薔薇園,眼睛都沒有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