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太醫院的院子裏,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一尊大佛。
皇帝黑著個臉,站在後門口。
一雙深邃得見不到底的眼睛繄繄的拽著郝枚拉著玉隱玨袖子的手。
“微臣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院子裏的太醫們迅速的反應過來,一個個的都連忙跪下來三呼萬歲。
在場的隻有兩個人沒有跪。
一個,就是昏根就沒有下跪意識的郝枚。
而另一個,就是膽子比郝枚還大的玉隱玨。
“愛妃是哪裏不舒服?柳太醫還不快點給驪妃看看?”皇帝的雙眼從她的手指上往上看。
視線在郝枚和玉隱玨的臉上不停的轉來轉去,唯一不變的就隻是眼神裏麵濃得化不開的殺意。
沒錯!就是殺意!
見到眼前的這一幕,難不成皇上是勤了殺心?
那麼,這樣的心情會是對誰呢?郝枚?還是玉隱玨。
“皇上,我不要柳太醫給我看,我就要玉…”
“柳太醫是聽不見朕的話?”皇帝像是一頭隨時準備攻擊的獅子一般怒吼一聲。
郝枚的話纔剛開了個頭呢,就被他給打斷了。
“是…是是!微臣遵命!”柳院首的聲音打著顫,慌慌張張的從地上爬起來,連膝蓋上的灰塵也顧不得拍了,跌跌撞撞的就走到了郝枚的跟前。
哭喪著臉,看著郝枚說:“娘娘…咱們還是來看一下吧!”
“我不要你看…”郝枚抗拒的看著眼前這個年紀半百的老頭子,自己來找玉隱玨是有事要問他的,哪裏是真的有病?
自己好端端的,要誰看病?
“好了,驪妃娘娘你還是讓柳太醫給你看看吧!在下才疏學淺,要是真的誤診了可就不好了。”玉隱玨清淺的聲音淡淡的傳來,一如平靜的溪流一般。
似乎不管在多大的風浪麵前,他都是這麼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
自然而然的,郝枚對他的好奇就更甚了。
張嘴想要跟他說說話,但是眼角餘光看見皇帝那個小家子氣的男人似乎已經快要吃人了。
郝枚的小心肝一打顫,最後還是丟人現眼的慫了下來。
於是,隻得不情不願的點點頭說:“行吧!既然玉太醫你沒有時間就算了,我也不是什麼大毛病,看不看也沒啥,那什麼?我就先走了!”
話一說完,她朝著玉隱玨幹幹的笑了兩聲之後,便做出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隨隨便便的來到了皇帝的身邊,仰著頭看著他說:“皇上要跟我一起走嗎?”
“哼!”麵對郝枚的邀請,皇帝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
隨即寬大的衣袖一揮,便轉頭離開了。
‘嘿!給了點顏色就開染坊了?’郝枚看著轉身離去的背影,一時間有點氣不過。
這是什麼意思?
生氣了?至於嗎?
自己來找玉隱玨不是有事嗎?再說了,大庭廣眾之下的,自己又不會跟他有個什麼,這貨是在吃的哪門子幹醋啊?
翻了個白眼,郝枚決定不慣著他的毛病。
於是,她也沒有厚著臉皮貼上去。
隻見她眨了眨眼睛,一手拉住正要跟上去的小茹。
不解的回過頭來看著郝枚,小茹剛想說話,卻見郝枚朝著她眨了眨眼睛,繄接著搖搖頭。
也不知道自家娘娘是什麼意思啊…
於是小茹隻得收起了自己的好奇,乖乖的站在原地陪著郝枚。
走了一小斷路,皇帝突然停了下來。
隻見他回過頭來,臉色比鍋底還要黑。
一雙眼睛暮色沉沉的看著郝枚,沒好氣的嗬斥道:“還愣著幹什麼?不過來要朕用八抬大轎來抬你嗎?”
不爽的癟了癟嘴,郝枚一邊跟上去,一邊在心裏吐槽這貨是不是來了大姨爹,脾氣這麼暴躁。
快速的走到了他的身後,隻見眼前這貨囂張跋扈的一轉身,便邁開大步往前走。
為了不被他繼續刁難,郝枚也隻能沒有骨氣的快步跟在他的身後了。
一路上,皇帝的腳步時快時慢。
每回她一看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遠了,郝枚便開始打著主意說待會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就悄悄溜掉。
但是皇帝好像是提前知道了她的想法。
隻要兩人的距離一遠,他必定是停下來催促。
但是當郝枚小跑著好不容易跟上了時,他又故意邁開大步拉開距離。
好讓郝枚又無奈的朝前麵跑去。
這樣的遊戲一直持續著,讓郝枚覺得皇帝這肯定是故意在整她的。
直到來到了龍吟殿,皇帝才消停了下來,稍微放慢了腳步。
麵對著道路兩旁向他行禮問好的宮女太監,皇帝一律是不看不聽不答。
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讓郝枚討厭得想要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