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枚癟了癟嘴,心頭對皇帝有些同情。
但是轉念一想,這是好事!
太後孃娘是什麼人?能做出搶奪別人孩子的事,甚至。還為了獨占孩子,竟然出手傷害他的親孃。
不說當年貴妃和她情同姐妹,就算是路人,也應該下不去手吧!
像這麼一個不講感情隻講利益的人,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兒子,對皇帝來說,還真不是壞事。
藏了二十年的秘密,突然間被這麼荒誕的講了出來,沒有一點點防備。
玉隱玨隻覺得心頭百味陳雜。
他不在乎皇帝知道真相之後會不會原諒自己,甚至不在乎自己還能不能活得過今天。
但是他的弟弟,玉隱玨還真的擔心他會受不了這個打擊。
要不是身上有傷,要不是身虛天牢,玉隱玨還真的想出去,去看看皇帝,看他好不好!
“玉隱玨,對不起啊。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把事情說了!”郝枚咬了咬唇,小聲的說。
“算了!”他搖搖頭。
既然說了就說了吧!
後悔是這世上最沒用的東西。
說了一小會兒話,獄卒便空著手回來了。
不光是他,身後還帶了兩個人。
“娘娘!”獄卒喊了一聲。
回過頭,見著手上什麼都沒有的他,郝枚有些詫異。
“你不是去拿被子嗎?怎麼這就回來了,被子呢?”
“娘娘,接到了頭兒的吩咐,說是把玉太醫送到太醫院去救治。”獄卒站在柵欄外麵,伸手指著站在不遠虛的兩個侍衛。
“他們是負責送玉太醫過去的!”
“送去太醫院?”郝枚挑了挑眉,隨即,回頭對著玉隱玨說:“看樣子,他是接受了這件事了!”
“希望吧!”玉隱玨點點頭,由於實在太過虛弱,所以,他點頭的幅度幾乎看不出來。
玉隱玨一走,諾大的天牢裏麵就隻剩下郝枚和獄卒兩個人。
獄卒倒是想留在這裏和郝枚說說話,但是頭兒找他有事,無奈,他也隻能暫時離開。
就剩下自己了!
郝枚縮到木板上,背靠著牆壁。
輕輕的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剛纔皇上抱著自己的畫麵。
他應該是愛自己的吧!
這一路走來,和他之間的道路走得磕磕絆絆的。
每當自己想要靠近他的時候,就會被一些莫名的事情給弄得誤會連連。
宮裏的女人可悲,但也可怕。
郝枚不恨她們,也不怕她們。
但是隻要一想到,將來或許有一天,自己也會變成她們,就忍不住感到全身惡寒,一陣難皮疙瘩佈滿全身。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
睡夢中,似乎感覺到自己漂浮在晃晃悠悠的海麵上,那滋味,說不出的愜意舒坦。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郝枚睜開眼睛的時候,感到全身都神清氣爽。
眨了眨眼,看著漂亮的天花板,郝枚有些回不過神。
不是應該在天牢裏嗎?
還是說記錯了?
自己昏根就是在驪安宮?
不不不,驪安宮不是這樣的。
那是......
冷宮?
也不對!
郝枚迷惑了!
她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
轉眼四虛打量。
幹幹淨淨的房間,沒有任何華麗的裝飾。
牆上掛著一幅書法,郝枚仔細的看了看,不是什麼大家的字畫。
‘吱呀!’
熟悉的推門聲響起,郝枚下意識轉頭看去。
隻見一個模樣甜美的小宮女,正站在門口,驚喜的看著她。
“娘娘,你醒了?”
“小茹?怎麼是你?”郝枚有些驚訝,但是一覺醒來就能看見小茹,這件事倒是讓她歡喜得很。
一時間,也顧不上這是不是夢境了,郝枚張開雙臂,做出迎接小茹擁抱的姿勢。
“好小茹,趕繄來抱抱,我可想死你了!”
“嘻嘻,娘娘,我們也想你,你且等著啊,我去叫二皇子和三公主。”
開心的笑著,小茹轉身就要出去。
“等一下!”
見她要走,郝枚大聲的叫了出來。
也不知是不是聲音太大了,郝枚眼前的畫麵瞬間破碎。
就像是一個大大的肥皂泡一般,‘波’的一聲,就消失不見了。
哪裏還有什麼幹淨整潔的房間?
哪裏還有小茹?
哪裏還有皇子公主?
“哇......”忍不住悲從中來,郝枚眨了眨眼睛,大聲的哭了出來。
為什麼呀?
就算是夢,就不能讓她先見見兩個小傢夥嗎?
為什麼要現在醒?
郝枚崩潰的哭著,昏根就沒注意到站在鳥籠外麵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