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嚎叫之後,外麵有人衝了進來。
眼見的,便是站在門口的郝枚,和屋子中間長身而立的玉隱玨。
此時,玉隱玨的手中寒光閃爍,冰雕一般的長劍上,殷紅的鮮血流淌成一條線。
一滴,兩滴的落到了地板的血泊中。
而躺在血泊中的,還有一個已經叫啞了嗓子的男人。
此時他的雙臂已經離開身體,任憑身子不斷翻滾,那兩隻手臂依舊安安靜靜的躺在一邊,互相交疊著。
“啊......啊!”男人扯著喉嚨,用氣息扯著嗓子。
雙眼絕望又痛苦的瞧著自己的雙臂。
撞進屋子的人們瞧見這樣的景象,莫不都是大吃一驚。
想來這酒樓中鬧事的也不是沒有過,隻見一瞬間的驚愕之後,大家都反應了過來。
一個個的大聲喊著朝著玉隱玨圍了過來。
玉隱玨是什麼人?
從小不受皇上重視,在迫害中長大。
幸得高人指點,習得一身絕世輕功。
在皇宮中,禦林軍的眼皮子底下行走都能如同沒有阻礙一般。
更不要說現在。
眼下,湧進屋子的人雖多,卻沒幾個真正有用的。
在玉隱玨看來,都是些酒囊飯袋之輩,沒什麼用處的。
別說想要抓他,就算是想要碰到他的衣角,都是難上加難的事。
身形一閃,郝枚隻覺得身子被一股大力牽引,隨即一個後仰,便被人攔腰抱住往前飄飛出去。
身遭的景色匆匆掠過,當郝枚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酒樓的外麵。
“玉隱玨!”郝枚的聲音中帶上了哭腔。
“別怕,有我在!”清淺的聲音自耳邊響起,郝枚在其中聽見了一絲暖意。
簡簡單單五個字,叫她完完全全的放下了心。
這個人,每回她遭難的時候,都會陪在她身邊,將她拉出黑暗。
黔西六所的那五年如此,現在亦是如此。
也不管曾經因為自己受了多少迫害,他還是能如同守護神一般,出現在自己身邊。
“謝謝你!”除了這三個字,郝枚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玉隱玨似乎也察覺到懷中人的複雜心情,隻見他一抬手,輕輕揉亂了她的發絲。
“你我之間,不用說謝謝!”
帶著她離開了危險,卻並沒有將她送回驪安宮。
而皇上這邊,此時對酒樓裏麵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皇後並沒有如約來到禦書房請旨。
她一如往常一般,回到自己的寢宮中,梳洗,安歇。
直到宮女驚慌的聲音傳來。
“娘娘,娘娘,皇上他......”
“皇後,驪妃呢?”皇上的震怒打斷了宮女的通報。
三更吧,又或許是四更?
天色已然完全黑透,皇後的覺卻一直沒有睡安穩。
該來的,早晚都會來。
掀開被子,皇後行了一個大禮。
但禮剛剛行了一半,便被急性子的皇帝抓住了肩膀。
“皇後,驪妃呢?”
“皇上......”
皇後皺起眉頭,還沒來得及呼痛,站在身邊的宮女便驚叫了出聲。
皇上莫不是瘋了吧?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可怕的樣子。
他和皇後娘娘不是從來都相敬如賓的嗎?
怎麼現在一句話都不說就要動手呢?
宮女越是驚慌,便襯得皇後的平靜越是不正常。
隻見她緩緩抬頭,雙眼中竟是平淡無波。
“皇上,你抓痛臣妾了!”
“朕隻問你一句,驪妃呢?”皇帝很是著急,卻不得不耐著性子詢問。
“皇上,聽聞你在驪妃跟前,都是自稱‘我’的。為何在臣妾麵前,不能試一試呢?”眼神未變,但聲線中還是起了一絲漣漪,終究,心頭還是有波瀾的吧!
“你不配!”
殘忍的三個字,擊潰了皇後的所有念想,也撕破了她的麵具。
隻見她惡狠狠的盯著皇上,淚水奪眶而出。
“我不配,我憑什麼不配?我十四歲就嫁給了你,為了後宮的穩定,我給你納了一個又一個的嬪妃。作為妻子,我尊你,敬你。作為皇後,我從來都是戰戰兢兢,未曾行差踏錯一步,現在你跟我說,我不配。那我倒是想問問你,她憑什麼配?她是有什麼過人的功績?還是有什麼崇高的身份?沒有,她什麼都沒有,她有的不過是一張媚惑的臉蛋。皇上,你不是這樣膚淺的人啊,為何,為何你現在會變成這樣?”
一字一句,皇後聲聲泣血,當這些年來封存在心中的委屈一股腦的倒出來的時候,嫉妒之火才空前的旺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