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驚叫頓起,因著突如其來的變故,整個龍吟殿的院子裏亂作一團。
也好在這是龍吟殿,日常防護的守衛們總是要比旁的地方多出許多。
在混亂了一陣之後,場麵終於也叫守衛們控製下來了。
郝枚從小茹的身後走了出來,小茹還是不放心。
“娘娘,你別出來了,就躲在後麵好了。這會兒大家都亂著,當心有心懷不軌的人趁亂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仔細傷到你。”
搖了搖頭,郝枚並沒有這般膽小。
眼見先前發瘋的蓮心已經被守衛們鉗製,站在院子的中間,幾個大男人,將口吐黑血的蓮心團團圍住。
此時的蓮心,已然說不出話來了,隻見她蜷縮在地上,身子不斷地痙攣。
“還愣在那裏作什麼?趕緊把人拖下去啊!”小茹跟在郝枚的身邊,一邊伸手護著她,一邊朝著守衛們大聲嗬斥。
小茹隻是個宮女,以她的身份,原本是沒有資格來訓斥禦林軍守衛的。
可這裏是龍吟殿,她又是皇後娘娘的貼身宮女。
現如今郝枚正懷著身孕,若是被這樣的場麵給嚇壞了。
又或者是被什麼東西給衝撞了,那便是不得了的大事。
郝枚有多得寵,宮外的人不知道,宮中的人哪裏還有不知道的?
於是,即便是心中不快,但眾人終究還是忌憚著郝枚的麵子,才聽了小茹的話,七手八腳的彎腰去抬人。
蓮心躺在地上,眼看著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可當她感覺到有人來拉扯自己的時候,還是拚了最後一口力氣咬破了舌尖。
迷亂的神智稍稍清醒了少許,她死命的掙紮著,雙眼惡狠狠的瞪著郝枚所在的方向。
沾著墨色的嘴唇一張一合,出口的全是詛咒惡毒的話語。
“驪妃,你這個小賤蹄子,皇後娘娘那麼好的人,都被你害得再無翻身之地。你這樣的人會下地獄,一定會下地獄。你以為你當了皇後你就得意了是嗎?我告訴你,我就在下麵等著你,等我死了以後,我便天天來找你,爬在你的牆頭上,鑽進你的被窩裏。你等著吧,你不讓皇後娘娘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哈哈哈,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郝枚站在廊上,皺眉看著發瘋一般尖叫的蓮心。
雙手緊緊的握著,手心裏麵全是薄薄的汗水。
自己並未招惹過這個女人,甚至連她是誰都不曾知道。
可是在她的心裏對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憎恨。
郝枚伸手撫住了肚子,肚子裏麵的小生命正在努力地生長著,會不會也將這般可怕地話語聽去了呢?
額頭上一滴冷汗沿著臉頰悄悄滑下,郝枚閉了閉眼睛,聽著蓮心被拉下去之後,還殘留在空氣中的尖叫。
她一離開,院子裏麵便安靜了下來。
這樣的靜謐,卻從來都是最可怕的。
嬪妃們原本隻是想來求求情,看看能不能給自己求得一個恩典,讓自己能夠繼續留在宮中。
猛然經曆這樣的變故,一時間,也有些晃不過來神。
這個蓮心是有備而來。
結合著她剛才說過地話,誰都能看明白,她定然是來之前已經服下了藥。
嬪妃們三五成群地躲在一旁,眼裏都是一般地驚惶無措,剛開始是竊竊私語著,到了後來,聲音也逐漸大了起來。
“這是哪宮地嬪妃,為什麼我沒見過?”有人小聲地說。
“你當然沒見過了,她哪裏是什麼嬪妃,你仔細著瞧瞧,她究竟是誰?”
“嘶,聽你這麼一說,臣妾倒是想起來一個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
“是誰是誰?我也覺得她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她說她叫蓮心,可我剛才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究竟有哪個嬪妃叫蓮心。難不成,她是新進宮的美人?可是不對啊,這幾年,除了驪妃,皇上壓根就沒有寵幸過任何一個人啊!”
下麵地聲音悉悉索索的,都傳進了郝枚的耳朵裏。
郝枚也實在是想聽下去。
奈何眼看著綠意縈然的草地上,那一片片令人作嘔的黑血,郝枚的心口愈加難受。
皇上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
乍亂一起的時候,有機靈的小太監便連忙跑去了前朝大殿外。
尋了機會把這個消息遞到了皇上的耳朵裏。
皇上聽了以後,盡管立刻急衝衝的趕了過來,但到底晚了一些。
打在殿門口一看見郝枚發白的臉色,便火急火燎的衝了過去。
“都守在這裏作什麼?不是讓你們都搬到行宮去嗎?誰讓你們來鬧騰皇後的?”皇上護在郝枚身邊,小心翼翼地將她摟緊在懷中。
寒冰料峭的俊臉還未抬起,開口便是厲聲重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