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和先祖母自然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可是這樣的事情也不能往外說。於是,隻能在夜裏趁人不備的時候把珠子挖了出來。”

“村民們還沒真正打起來,莊稼就重新枯萎了。村裏人自然是哭爹喊娘,別的村民也都嚇壞了。沒別的,當時那個時候,大家都認為是他們的行為觸怒了神靈,神靈降罪,才收回來莊稼。”

“不僅僅害怕,還後悔。若是還能有一個地方能種出莊稼來,至少大家的生活還能有點盼頭,就算是打打秋風,日子總算還是能過得下去。可照他們這麼一鬧,得,大家的日子都過不下去了。”

“將珠子挖出來過後,先祖和先祖母自然是不敢再拿出來了。先祖父也明白了,善良,有時候也不一定是件好事。二人商議一番之後,覺得不能繼續再待在村子裏麵。先祖母從前是大戶人家的閨女,眼界自然要寬廣得多。於是,在有心操辦之下,和先祖二人搬到了鎮子裏麵生活。”

惠妃說完,轉頭看著拓跋雲玉:“玉兒,他們得到的那顆龍珠,便是我們手裏的這顆海東珠。為了掩飾這顆珠子的特別之處,咱們的祖上想盡了辦法。終於,它成了現在你看見的這副模樣。”

拓跋雲玉聽得入神,不由自主的伸手上去。

惠妃不說的時候沒有注意,這一留心之下,果然覺得木盒的外麵都透著絲絲涼意。

心下一驚,疑惑更甚。

“娘親,那這麼說起來,便更不能把珠子給那個臭丫頭了啊,這是神物,說不定能讓那個丫頭的病好起來。你想想啊,連枯萎的莊稼都能一夜之間複活,更何況隻是生病的人?再說了,聽說那丫頭都有好轉了,你這顆珠子送過去,豈不是讓她恢複得更快?”

惠妃神秘一笑,搖了搖頭。

“你這傻孩子,聽話隻聽一半。這海東珠為什麼能讓莊稼死灰複燃,還不是因為大旱,莊稼缺水才會枯萎,這海東珠原本是東海龍珠,龍珠是什麼,最多的不就是水嗎?這一埋在缺水的土地裏,那不是正好?可是你也別忘了,那老和尚說過,這珠子若是在龍王手裏,是能夠冰封萬裏的。”

“娘親,那是在龍王手上,龍王那是什麼,那是天上的神仙。咱們隻是普通人,能跟龍王比嗎?”拓跋雲玉很是無語,有點懷疑娘親是不是相信得有點過了頭了。

可誰知惠妃聞言,竟然嗬嗬一笑,伸手拍了拍拓跋雲玉的手背,輕言細語:“好孩子,娘親可沒有昏頭,咱們怎麼能和龍王比。也壓根不需要和龍王比。既然這珠子有著那樣的傳說,便說明了什麼,不就是說明了這珠子蘊含的是冰寒的力量嗎?你剛剛也感受到了吧,僅僅是在盒子外麵,也能感受到絲絲涼意。公主是受了風寒,前些日子雖然發了熱,但身體底子到底是極寒的。再說了,她身為女子,本就體寒,現如今身子還未痊愈,想來寒氣也重,在這個時候,若是咱們送上了這顆珠子,寒上加寒。在這樣的作用之下,公主的小命就別想好了。即便是太醫用人參吊住了她的性命,身子,也必定會大受損傷。”

拓跋雲玉在惠妃的臉上看見了陰森的表情,自小到大,自己都跟在惠妃的身邊,這樣的神情卻是從來沒有見過。

現如今才明白了,自己的娘親並不是看上去那麼溫和柔善。

原來在平靜的表皮底下,藏著的也是一顆可怕的心。

盡管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好,都是為了鏟除敵人,讓自己能夠爬得更高。

但是終究是些害人的法子。

拓跋雲玉嫉妒郝帥和雲霓不假,想讓他們永遠消失也不假。

可若是讓他親手做出傷害人的事,他也是做不出來的。

卻沒想到啊,自己這個柔弱的母親,竟然下起手來一點都不心軟。

拓跋雲玉突然想起民間的一句話:最毒婦人心。

可真真是不假啊!

將盒子小心翼翼地包好,親自捧了盒子前往‘霓凰閣’。

雲霓還在昏睡,這會兒身邊就隻有秀兒還在守著。

“秀兒!”惠妃輕聲喚道。

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秀兒聽見叫聲,回過頭來一看,竟然是惠妃。

皇上的後宮單薄,除了皇後,便隻有惠妃,麗妃兩個嬪妃。

這兩個嬪妃能夠留在宮裏,皆是因為當年膝下尚有幼子。

而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們倆在宮裏也規規矩矩,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舉動。

也從來不會因為皇上不召見而心生埋怨。

她們就像是宮裏的隱形人,又像是皇後娘娘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