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悠容的目的是最明確不過,她哪裏是想要自盡,想方設法的讓爹爹收回成命而已。

一顆淚珠子落下,上官悠容這才傷心欲絕的開了口。

“爹爹心裏壓根就沒有了我,還說沒有了我怎麼辦?你不就是想讓我離開嗎?我這就離開,再也不礙著爹爹的眼。”

“說什麼胡話呢?爹爹什麼時候嫌棄過你了?自小到大,爹爹對你怎麼樣你還不知道嗎?你舍得這樣說爹爹,就不怕爹爹傷心?”右相說著,眼眶也跟著濕潤了起來,想到自己這麼多年含辛茹苦養大的閨女即將要離開,心中便不是滋味。

“爹爹騙人,若是真的傷心,便不會讓悠容去衝喜了。”上官悠容癟著嘴,越說越傷心。

右相一愣,隨即明白了自己的女兒為什麼鬧得這樣厲害。

慈父的眼神猛然一淩,轉頭看向圍在身邊的仆人們。

“是哪個不怕死的長舌多嘴?是嫌自己的舌頭太長了?”

右相發怒,仆人們自然是嚇得不敢吭聲。

眾人都咽了咽口水,生怕自己的舌頭真的被割了去。

“你別怪他們,你自己做錯了事,難道還不讓別人說嗎?”上官悠容生氣的朝著右相吼。

“乖女兒,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爹爹怎麼會舍得讓你去衝喜,你誤會了,你是誤會了!”

“誤會?好,那你說說,究竟是什麼。”上官悠容氣惱地看著自己的爹爹,等待著他的答案。

見女兒終於肯聽自己說話了,右相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都杵在這兒作什麼?還不趕緊下去?”右相冷冷一哼,仆人們連忙行禮退下。

房間裏麵隻剩下父女二人,右相這才把實情慢慢講訴出來。

“乖女兒,你是為父的心肝寶貝,為父怎麼會舍得將你送去衝喜。如今這事,不過是名頭上不好聽,但實際上,卻是大大的有好處的。”

“我知道,是讓我嫁給二皇子是不是?不過就是皇上親封的儲君嘛,嫁給他之後,來日可以當皇後。可是爹爹,我壓根就不想要當什麼皇後。我不想進宮,不想去伺候病人。我寧願永遠都呆在相府裏麵,孝順你和娘親,爹爹,你答應我,不要讓我嫁過去好不好?你去跟皇上說說,讓他另外選一個姑娘去衝喜。就憑著二皇子的名頭,這天下不知道多少姑娘願意嫁,就不要來禍害我了嘛。”

上官悠容雙手拽著右相的胳膊,輕手輕腳的搖晃著,語調中是她平日裏用慣了的撒嬌姿態。

右相是最受不了這個姿態的,心中一軟,幾乎就要答應了。

咬咬牙,看著自己的女兒。

“你竟然知道二皇子將來會繼承皇位,那麼現如今唾手可得的後位為什麼不要?”

“我是你的女兒,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要嫁個什麼樣的人沒有?爹爹啊,就算不是皇後,其他的皇子妃也不差的。你難道真的忍心看著女兒去嫁給一個殺人如麻的大惡人?爹爹,現在你讓女兒進宮去伺候皇後,還要讓那個大惡人來折磨女兒。你有沒有想過,你一心想要的後位,就算得到了又怎麼樣?要是女兒被他們給折磨死了,那後位不也是有命得到沒命享受?”上官悠容苦著臉,溫言細語的傾訴著自己心裏的苦悶。

聞言,右相愣了愣。

“這些話是誰跟你說的?二皇子,他什麼時候是個殺人如麻的大惡人了?”

“他整日的待在北地邊關殺匈奴,那地方天寒地凍,風沙又極大,他還能有什麼好樣子?那些將軍我看見過,哪個不是生的一個個孔武有力,看上去就跟地獄裏麵跑出來的魔鬼一般,甚至有的臉上還有刀疤!”說著,上官悠容不禁感到一陣惡寒。

“爹爹,他即便從前是在宮裏養尊處優的尊貴皇子,可出去之後,日日麵對的都是那些惡行惡狀的匈奴。可是,連匈奴的聞風喪膽的人,不是大惡人是什麼?不凶,不狠,又怎麼能夠守住我大夏的國土呢?”上官悠容說的頭頭是道,郝帥的形象在她眼中慢慢出現。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

青麵獠牙,聲如洪鍾。粗鄙不堪,惡行惡狀!

原來,話說了半天,自家女兒在乎的竟然是這個。

右相有些哭笑不得,明白的盯著她問道:“所以,若那二皇子不但不醜,反而長得玉樹臨風,你可願意嫁過去?”

“不願!”上官悠容想也不想便回答。

“真的?”右相皺眉,難不成自己猜錯了?

不應該啊!

“在爹爹眼中,什麼樣的人長得好看?孔武有力,一臉的大胡茬子嗎?那樣的就是好看了是嗎?即便人家長得不好看,為了他能夠帶來的好處,爹爹也會說他長得好看的。再說了,即便是他真的如同爹爹說的玉樹臨風,那也是一個殺人如麻的惡人,女兒才不要嫁給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