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哲茗那句:‘誰不是娘生父母養的?若是爹娘看見他們的女兒在宮裏麵過的是這樣的日子,還不知道得多心疼。’
雖然說的是上官悠容,但誰不會往自己得身上想?
一時間,個個都在感懷身世的同時,又覺得這將來的主子是個多麼體貼人的好主子。
於是,當即便不再堅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隨即,對著哲茗福了福身子,乖巧的說:“姑娘言重了,隻是姑娘懷著皇室的血脈,一定得多加小心才行,千萬不可受了累。若是姑娘不嫌棄得話,就讓我們跟在一旁伺候,倘若身子有什麼不適,也千萬不要硬撐,趕緊回去休息才是。”
哲茗看上去寬和大度又溫柔,哪裏會像二皇子似的,拿出青蛙來嚇上官姑娘。
宮女們勸阻了一會兒見不起成效,便也不再多言。
都是當奴才的,麵對主子的堅持,難道能真的不讓她進去?
將她引著往屋子裏麵走去,剛一進去,便聞見一股藥材香。
哲茗輕輕皺了眉,伸手擋在嘴前,輕輕咳嗽了一聲。
宮女們見狀,連忙噓寒問暖。
哲茗隻是溫和一笑,“不礙事,不過是嗆了一下。”
哲茗細細的看著沉睡中的上官悠容。
麵上雖然是關心,可心裏實在是不平衡。
瞧瞧,這丫頭比自己強在哪兒?
她長得有自己好看嗎?
比自己聰明嗎?
手段有自己好嗎?
樣樣都比不過自己,可她竟然能享受所有人的寵愛。
可自己呢?
眼下雖然被別人好好的捧著,但她深深的知道,自己原本是個什麼樣的人。
若是一切都是真的該有多好?
自己不用費勁心思,就憑著肚子裏的這一絲絲血脈,他便能認主歸宗。
而自己,也能跟著享盡榮華富貴。
可是,那些都不能。
跟躺在病床上的上官悠容不同,她是真正的百靈鳥,活在陽光的沐浴之下,活潑,可愛,朝氣蓬勃。
可自己呢?被四皇子和惠妃掌握在手裏。
就像是一隻帶著長長絲線的紙鳶,任憑自己飛得再高,隻要他們在地上拽拽繩子,自己便會如同喪家之犬一般,一無所有。
越來越覺得,自己就是一株生長在腐爛陳舊的腐木堆裏的雜草,永遠,隻能活在陰暗底下。
伸手為上官悠容蓋好被子,當修長的手指將棉被拉到上官悠容的肩上時,眼中淩冽的視線,落到了她的脖子上。
這麼纖細的脖子,若是自己用盡力氣去掐住的話。
從今往後,世上便沒有這個人了吧!
可是,想歸想,她自然是不敢的。
收回手,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等著上官悠容的醒來。
“姑娘,要不然,你去窗邊的椅子上躺一下吧,守著上官姑娘這樣的差事,就讓奴婢們來。您身子重,應該好好休息。像這樣的粗活,還是讓奴婢們代勞,我們保證,上官姑娘醒來的第一時間,一定告訴姑娘。”
哲茗答應了,盡管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壓根就不存在,就這麼幹坐著守著一個人,的確時挺累的。
點了點頭,有些歉意的看著宮女們:“那就麻煩你們了,若是上官姑娘醒來,一定立刻就通知我。”
“姑娘放心,我們記下了。”宮女們規規矩矩的行禮。
隨即,上來一個,攙扶著哲茗朝著窗戶旁邊走去。
上官悠容是在半個時辰後醒來的。
太醫的一碗藥灌下去,上官悠容便緩緩轉醒。
“這是哪兒,你們是誰?”上官悠容伸手揉了揉有些紅腫的眼睛,茫然盯著眼前的人們瞧。
“姑娘你忘了嗎?先前你暈倒了。”宮女小聲提醒著。
“暈倒了?”上官悠容驚訝的看了宮女一眼。
隨即,昏迷前的種種一幕幕的,便出現在上官悠容的腦海裏。
上官悠容隻要一想到郝帥捉著青蛙來嚇唬自己,便氣得牙齒癢癢。
一掀被子,便要起身。
“姑娘不可,姑娘不能下榻。太醫說了,姑娘得要好好休息才行呢。”
“還休息什麼休息?我現在好得很,哼!那小子竟然敢欺負本姑娘,本姑娘得讓他見識見識本姑娘的厲害才行。”
說完,又是掙紮著要起身。
“上官姑娘冷靜!”哲茗的聲音由遠及近。
眾人朝著她看去,隻見哲茗在宮人的攙扶下,已經走到了床邊。
“是你?”上官悠容冷冷的瞪著哲茗。
“你來這兒幹什麼?來瞧我笑話的?”
一開口,便是滿滿的尖刺,上官悠容很少會顧忌到別人的想法,自然是有什麼就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