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驚叫一聲。

“太醫,快傳太醫!”

宮女嚇得慌了神,任她想破了腦袋都不會想到,這哲茗好歹也是一個成年人了。

怎麼會連這麼一個枕頭的力量都經受不住。

此時的哲茗躺在地上,一張蒼白的小臉緊緊的皺成了一團,嘴裏不住的呻吟著,額頭上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滴落。

在場的人們都慌了神,任誰也沒有注意到,哲茗的一隻手死死的掐著自己的胳膊。

那隻手是那麼的用勁兒,若是留心看,甚至能看見原本就雪白的皮膚上泛起的異樣的青白。

“完了完了,哲茗姑娘肚子裏麵懷的可是二殿下的孩子,皇室血脈啊,若是真的在我們這兒出了什麼事,我們所有的人都要遭殃了。”一個宮女慌不擇言。

另一個宮女顯然要老練一點,聞言,雙眼狠狠一瞪,冷著臉說:“胡說八道什麼,哲茗姑娘的孩子不會有事,我們也不會有事。不過是一個枕頭而已,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讓人受傷。再說了,大夏皇室血脈是龍族的血脈,天選之子,哪兒那麼容易出事。”

說著,一麵吩咐人去攙扶哲茗,一麵看向了上官悠容。

“上官姑娘,現如今皇室血脈有危險,哲茗姑娘需要馬上安頓下來,您看......”

話沒說完,但那雙眼睛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現如今這兒隻有一張床鋪,當然了,其他的殿裏還有,但這一來一回的不是耽誤事嘛。

再說了,人家懷著身孕摔倒了,自然是不能夠再動來動去,若是真的有個什麼閃失的話,就算是上官悠容這樣的身份,也沒有好果子吃。

上官悠容不是傻子,眼看著哲茗摔倒在地上,自然也嚇了一大跳。

“你......我也沒怎麼用力,你怎麼就摔倒了?”

上官悠容很是有些慌亂,讓她把床鋪讓出來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她現在的精神好得很,能一枕頭把人給扔到地上去,那精神頭能不好嗎?

“痛,好痛!”哲茗癱倒在地上,麵對前來攙扶她的宮女,更是一個勁兒的喊痛。

嚇得伸出手的宮女們都隻能連忙縮回手,壓根就不敢碰她。

仿佛是為了證明她真的受了傷,隻見原本瑩白如雪一般的長裙,漸漸的,從身子底下開始泛出大片大片的紅來。

那鮮豔的紅色是那樣的刺目,就像是傳說中的幽冥地府,忘川河畔那一片片的彼岸花,隻消一眼,就開出了漫無邊際的絕望。

“天哪,血!”不知是誰尖叫了一聲。

這一下,滿屋子的人都嚇傻了。

包括上官悠容!

動作麻利的下了床鋪,上官悠容跌坐到了哲茗的身邊。

“你沒事吧?你不要嚇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過是想讓你趕緊離開而已,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為什麼流了那麼多的血,你說話,你說話啊!”

上官悠容有些著急,麵對著緊閉雙眼臉色蒼白的哲茗,連珠帶跑似的問著。

謀害皇嗣,這麼沉重的罪名壓下來,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上官悠容也開始心慌了。

她的爹爹是丞相不假,他們家的身份地位高高在上不假。

可是身份再高,能高的過皇上?

現如今他唯一的孫子被自己害了,若是這孩子保住了還好,若是保不住......

上官悠容不敢往下想,她幾乎可以看見自己的將來已經到了頭了。

太醫來得很快,出乎所有人意料得快。

似乎早就知道會出事,在一旁等著的一般。

進門的時候,宮女們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看見上官悠容衝到了門口。

一手拉著太醫就朝屋子裏麵跑。

“哎喲,姑娘慢點,姑娘慢點!”

太醫一麵跌跌撞撞的跑,一麵求著饒。

上官悠容性格毛毛躁躁慣了,這會兒又出了這麼大的事,哪兒停的下來?

一手拽著太醫往哲茗身邊一扔,一麵說:“趕緊看看,皇孫有沒有事。”

太醫點頭如搗蒜,雙眼最先看的不是哲茗的肚子,而是她的臉。

似乎知道是太醫來了,哲茗一直緊閉的雙眼這才睜了開來。

二人對視一眼,視線交流之下,哲茗更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不過這樣細微的動作,別人是瞧不出來的。

即便是瞧出來了,也不過是以為哲茗這姑娘有修養,即便在這麼痛苦的時候,還不忘跟太醫打招呼。

在上官悠容的催促下,太醫總算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哲茗染紅的裙子上。

大大的抽了一口氣,說道:“怎麼會這樣?昨兒個我才給姑娘診斷了,孩子在肚子裏麵好得很,怎麼才一天的時間,就出現了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