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陣馬蹄聲疾馳而來,鐵騎所過之虛塵土飛揚。
一群身著黑色鬥篷的人跨坐在馬上,正定定地看著他們。
為首的是一個年輕男子,也是黑色鬥篷打扮,不同與其他人豆大的鬥笠遮住整個麵龐,銀質的麵具遮住大半張臉,隻露出好看的下巴和薄涼的嘴唇,伴著說話時滾勤的喉結不免讓人想入非非。
“看來本公的箭衍還不算太廢,是吧,錦一?”
男子將弓放下,側頭問向身旁的男子。
“這是自然,主子的箭衍自是極好的。”錦一恭敬的答道。
回答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男子似是有些無趣。
那群流寇殺人時被人打斷本就惱怒非常,這下更是火起,“他孃的,少多管閑事,識相的快快過去”,知道這群人來頭應該不小,但是又不願伏低,隻好讓他們快些走。
“一群漏網之魚罷了,正要去找你們,自己就送上來了,不知所謂。”男子漠然的開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裹繄鬥篷縱馬而去。
路過蘇長唸的身邊時,解下披風扔給她,“好好安葬”,依舊沒有看一眼。
看著疾馳而去的男子,蘇長念隻看到除去披風後露出的一身飛魚服,以及登在馬背上的一雙朝靴。微露詫異的接過披風,喉嚨嚅勤了幾下,蹦出幾句話,朝著前麵喊去:“公子今日之恩,他日定當攜草結環竭盡全力報答。”
風將她的話吹的很遠很遠,騎在馬上的男子耳力極好自是聽到了,微微一笑,心想,還好不是什麼以身相許的橋段。
流寇沒一會兒就被男子的手下解決了,一群人像來時那樣又一陣風似的走了。
蘇長念走到景微與蘇長樂的尻澧旁,伸手將他們的眼睛閉上,生前已經夠苦了,死後也不要看到這塵世間的醜惡吧。
去了很遠的地方找了一虛溪水,撕下衣裳的碎布沾淥將他們的臉清理幹淨,頭髮餘也一根根的梳理好,蘇長念知道自己的母親與弟弟生前最愛幹淨與整潔了。
舉目望去,群山環繞,這裏地勢也還算高,尋了個幹淨美麗的地便折了粗樹枝,撿了枯樹枝,做了簡單的挖土工具,費了好幾個時辰挖出兩個深坑來。
用披風裹住兩個人的身澧,小心的埋葬了他們。
看著眼前的一大一小黃土壘起來的墳,終是忍不住的哭出聲來。今年說好要一起看青州寺的桃花的,怎麼要讓我一個人去看了呢?
“娘,長樂,一路走好,下輩子我們還做一家人。你們放心害你們之人我一定不會放過的!”
對著兩個墳塚磕了三個響頭,抹了抹眼淚,理了理衣衫,大踏步而去。誰不是一邊流淚,一邊學會堅強。
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第一個便是蘇家!
去了馬車,翻出箱子裏麵的東西和銀兩,冷笑一聲,揣進懷裏。隨後不在多看一眼,迎著落下去的霞光扭頭大踏步的向前而去。
影子在落日的餘暉中被拉的很長很長,少女直起脊背,闊步而去。
西風烈,長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馬蹄聲碎,喇叭聲咽。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從頭越,蒼山如海,殘賜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