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
義結金蘭的三兄弟挨個坐著,神色各異。
薛正廷這些時日跟著太子時常出沒煙花柳巷,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許多,看起來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少年。
以前的薛正廷就像是一個沒見過大世麵的土包子,現在不一樣,已經完全融入這個紙醉金迷的上流社會之中。
氣質總算是跟上來了。
崔文煊仍舊是氣質最為出眾的那一個,盡管身份崇高,不僅是新科狀元,背後更有家族勢力撐腰,但為人處事總是給人一種十分低調的感覺。
平易近人,完全沒有一點大族紈絝子弟的壞習慣,除了喜歡來教坊司之外,再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隻有林一,身處熱鬧之中,臉上卻是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喜色,反倒是散發出一股憂鬱的氣質。
今日林一沒有前去秋葵娘子那裏,而是來到了冬菱的院子。
之所以來冬菱的院子,其實是心中有疑惑,想要得到解答。
此前冬菱將他迷暈,帶到偏僻宅子,用真言藥劑驗證他是否真心,然後將玉佩碎片交到了他手中。
冬菱身為新月閣編外人員,又是傳遞玉佩碎片之人,想必一定知道新月閣的幕後大佬是誰。
林一麵色凝重的看著台上的冬菱娘子獻藝,雖然穿著薄紗衣,扭動身姿的時候,飽滿的身段呼之欲出,但在林一眼裏,穿了跟沒穿一樣。
上次已經把冬菱的身子給看了個遍,隻總結出一句:“我很喜歡看你的電影,綺羅姑娘。”
沒辦法,冬菱不論是長相還是身段,都與前世硬盤裏的女神太像了。
“大哥,待會兒你要不要去秋葵娘子那裏,想必咱們來教坊司的消息,秋葵娘子已經知曉,大哥自從回京之後就再也沒去過秋葵娘子那裏了。”
崔文煊善意的提醒道,並非擔心林一會跟他搶冬菱。
林一與秋葵娘子的故事,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如今可謂是人盡皆知。
這也導致秋葵娘子的身價暴漲,現在進去聽曲兒都得五兩銀子打底,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去的起。
不過林一自然是不用花錢。
薛正廷眼珠子轉了轉,好奇道:“大哥從越州回來之後,好像是變了個人,此前恨不得每天都要來教坊司找秋葵娘子,這半個月愣是沒去過。”
崔文煊讚同的點了點頭,二人一同看向一臉深沉的大哥。
林一摟著兩位小弟的肩膀,幽幽歎了口氣。
“二位賢弟有所不知,這叫做欲擒故縱,尤其是對於這些名氣很高的花魁娘子來說,你表現的越急不可耐,她們越會覺得你不過如此。
假如反過來呢,你長時間不出現,或者像今日一樣,去到了另一個花魁娘子那裏,你們猜猜看,又會發生些什麼呢?”
林一隻是簡單的分享了一下。
薛正廷頓時恍然大悟,激動道:“如此一來,必定會日思夜想,求之不得。”
崔文煊倍感震驚,大哥撩妹的手段果真厲害,崔文煊自慚形穢,心說還得多向大哥學習才是。
這時,冬菱娘子走了過來,站在崔文煊身前,媚笑道:“崔公子,奴家有話想要對你說。”
聞言,崔文煊腦海裏想著林一剛才說的那段話,打量著眼前的美豔花魁,強忍住內心的衝動,義正言辭的拒絕道:“在下還有事,有什麼事下次再說吧。”
說罷,崔文煊一臉深沉的起身,整理衣衫,然後絲毫不留戀的走出了院子。
看著這一幕,冬菱娘子不禁蹙了蹙眉,覺得今日的狀元郎好生奇怪。
其實她也並非有什麼要緊事,隻是想說,上次崔文煊來這裏度過一夜,東西落在了此處。
冬菱娘子一臉無語,無奈搖了搖頭。
林一也納悶兒,自己就隨口一說,二弟怎麼還真就開始實踐起來了?
林一嘴角抽了抽,忘記告訴二弟,這樣的方式,必須得有個前提······首先得確定人家花魁娘子鍾情於你才行。
目前看來,冬菱娘子似乎並不鍾情於二弟,二弟這是自己白白浪費了一個機會啊。
林一心裏有點小小的愧疚,覺得對不起二弟。
薛正廷瞧著時間差不多了,該離開教坊司,去他這段時間經常光顧的清倌人那裏休息了,於是裝作一臉淡然的樣子起身。
“大哥,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辭了。”
“去哪兒啊,回家?”
“嗯。”
“那清倌人白不白?”
“白·····不不不,大哥,什麼清倌人,你在說什麼。”
薛正廷頓時臉紅脖子粗,心中疑惑,大哥是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的,丟死人了。
想起自己之前在大哥麵前的形象,與現在大相徑庭,薛正廷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