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急,走得更快,像一溜煙似地突然消失了。
在茫茫夜色下,隻有群山和空院子,還能聽到昆蟲的鳴叫聲,再來就是一朗子的歎息聲。他感覺這天地間彷彿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因為沒有一個人再理自己。
當一朗子回到床上時,李晚茹伸出雙臂將他抱個結實。
一朗子一愣,說道:「妳已經醒了?」
晚茹嗯了一聲,說道:「早醒了。」
一朗子說道:「這麼說剛才我說的話妳都聽見了?」
心想:讓妳知道這些也不是什麼好事。
李晚茹說道:「我都聽到了,聽得很明白,想不到你是皇上的親弟弟。以前隻傳說皇上有個弟弟,在多年前就死了,想不到就是你,還活著、一表人才呢。隻是我心裏有點亂亂的,跟哥哥睡完,又睡了弟弟,這不是亂倫嗎?」
一朗子嘿嘿一笑,說道:「妳可佔了大便宜。記住,我的事不要聲張,妳不說,裝不知道,也許哪天皇上回心轉意了,就不會殺妳。可是如果妳聲張出去我的身份,他勢必會殺妳,明白嗎?」
李晚茹小心回答道:「明白,這些我比你明白,我好歹也在宮中待了這麼久,守口如瓶我還是知道的。」
一朗子說道:「那就好。我跟皇上之間的帳很快就要算清了。要是我被殺了,妳也不用難過。」
李晚茹親了親他的嘴,說道:「怎麼可能不難過?你現在是我的男人,不過,我想你活著的希望比原來大多了。」
一朗子問道:「為什麼?」李晚茹回答道:「因為剛才的那個美女在救你啊!」
一朗子說道:「原來妳指的是玉婷啊,她是一個飛賊,妳怎麼會認識她?」李晚茹詫異地說:「什麼飛賊?她是田玉公主,是你的親侄女啊!難道你不知道嗎?難道她沒有告訴你嗎?」
這話使一朗子的腦袋嗡地一聲,像是受到錘擊似的,喃喃地說:「田玉公主? 我的親侄女?」李晚茹說道:「是啊,我進宮之後跟她很熟,田玉公主美麗善良,又聰明能幹,還多才多藝呢!皇上的後宮佳麗三千,沒一個能及得上她。我告訴你,不準打她的主意,以前不知道可以原諒,現在知道也不晚。她是你的親侄女,不準對她亂來。我跟你隻有亂倫的名義,要是你跟她好了,那可真的是亂倫了,要被世人唾罵的。」
一朗子半晌沒有出聲,想不到玉婷妹子就是傳說中的田玉公主,是南北四仙之 一,星琪說的那個比她美的姑娘就是玉婷啊!果然名不虛傳。這下壞了,我喜歡的美人成了親侄女,這回便宜別的男人,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李晚茹又說道:「田玉公主可是有本事的人。她跟太後很好,又跟許多權貴交好,還交往了不少江湖豪傑。這回皇上為了籠絡胡人、要將她嫁給胡人,朝廷上下一片反對之聲,令皇上大為苦惱。有些將軍表示,要是皇上這麼做了,他們就跟皇上翻臉,弄得皇上好幾天睡不著覺。後來還是田玉自己同意出嫁,這件事才解決。」
一朗子歎息道:「玉婷怎麼那麼傻,同意嫁給胡人?難怪她說跟我是不可能的。」
心裏老大不愉快。在一朗子的認知裏,她是一個可以接近、可以佔有的美少女。也許我跟她沒有血緣關係,是不是大家都搞錯了?可能我不是皇上的弟弟,也許她媽跟別人生了她,大家都不知道呢?
李晚茹撫摸著一朗子的臉,說道:「是不是很失望?這麼好的美人卻沒有資格追。你已經睡了我,知足吧,天下有誰能睡我呢?你多幸運啊,那個是你侄女,可不能幹那無恥之事兒。」
一朗子苦笑道:「不要亂操心了,咱們接著睡吧。」
心裏不停地淌著苦水,心想: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嗎?這個玩笑未免開得太大了。
李晚茹安慰道:「這回知道了可要理智點,有了玉婷幫忙,咱們活著的希望就大多了。如果她能說動太後,再說動起那些將軍,咱們就可能獲救了。」
一朗子有點擔心,說道:「玉婷來天牢的事皇上會不會知道呢?如果要是知道的話,連她都有危險了。」
李晚茹沉吟著說:「應該不會,玉婷做事向來謹慎,這裏駐紮的人也有和她相識的,皇上經常低估她這個女兒的能力。」
一朗子長出一 口氣,說道:「不知道就好,省得多一分擔心。」
李晚茹撫摸著一朗子,說道:「睡了,睡了,你明天還要拚命。你可要必勝回來,盡量將時間向後推,等到她來救你。」
一朗子沒有出聲,摟著裸體美女,心裏一片迷茫。
次日早飯後,一朗子告別李晚茹,隨著獄卒又到昨天的地方比武。今日皇上帶來的全是侍衛,好幾十名護在他的身邊,想要偷襲皇上不太可能。
二人相見,一朗子隻象徵性地行了個禮,像是對他昨晚送來美女的感謝。
皇上看他的眼神很複雜,既有痛恨,又有嫉妒,既有羨慕,又有憐惜。二人眼神相交,一朗子毫不示弱。
他握著自己的劍,等著對手的出現。
門外走進一個道士,五十多歲,舊道袍,瘦臉長腿,腰上也繫著一把劍。一雙眼睛充滿了邪氣,女性見到他後,第一反應就是拚命逃跑。
一朗子端詳這人,心想:這傢夥不知道是什麼來路,不過看相貌,像個淫賊。
皇上身穿龍袍坐在凳子上,指著老道士,說道:「小子,朕給你介紹一下吧, 以免你死了都是糊塗鬼。這個道士叫作神通子,是武當派掌門人的師弟,因為採花盜柳被武當派追殺。朕將他收為己用了,雖說這傢夥人品不行,可是他的劍法很厲害。他在武當派是第二高手,僅次於掌門師兄神修子。雖說他師兄比他稍勝一籌,那是勝在內功上,可是單就劍法而言,二人是難分高下。今天你和他對陣,也就是跟武當派對陣, 你死在他的劍下也不冤枉。」
神通子聽了皇上的介紹,一臉的驕傲,向皇上打了個稽首,念了聲無量天尊,一雙色眼盯著一朗子,露出獵人打量獵物的眼神,似乎一朗子在他的眼裏巳經是個死物。
被這雙帶著邪氣的色眼看著,一朗子全身上下不舒服,好像自己是光著身子的女人。他心想:這傢夥既然不是個好人,是個欺負女性的惡魔,那我就有理由為武林除害,為那些被欺負的女性報仇。
這麼一想,他瞪圓了眼,瞪著神通子,射出一股怒火,令神通子心靈一震。也不敢大意了。
神通子對一朗子陰森森一笑,說道:「貧道最擅長的是什麼招數,你知道嗎?」
一朗子笑了笑,說道:「最擅長的應該是挨刀吧?」
皇上身邊的侍衛們聽了,都忍不住笑了,但見皇上沒笑,他們的笑容也立刻消神通子並不懊惱,說道:「我往往一招就可以殺人。如果你能在我的劍下走上 ?你在年輕一輩中就是一流高手。」
一朗子嘿嘿一笑,說道:「如果你能今天不死的話,那你就是天下頂級高手了。」
神通子獰笑兩聲,說道:「好狂的小子,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一朗子沒坑聲,抽出劍,凝視著對方。
神通子並沒有馬上進攻,也在觀察著他一時間,室內靜悄悄,隻能聽到人的呼吸聲。
神通子猛地身形彈起,如箭一般朝一朗子撲來,直刺一朗子眉心。
一朗子暗叫:好快啊。身子一轉,堪堪躲過。
神通子的第二劍緊接著又到一朗子前,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一朗子又是身子一滑,勉強躲過劍峰。
一連五劍走空,眾人看得心驚肉跳,因為神通子的劍又快又狠,防不勝防,換個人的話,隻怕身上早多個窟窿了,頓時他們對一朗子這個年輕人都大為佩服。
神通子並不懊惱,在一朗子有點手忙腳亂時,突然間手指一彈,那劍脫手飛出,變成飛劍,射向一朗子的肚子。
一朗子向後仰,劍貼身而過,沒等一朗子直起腰,那劍像有了生命,又回轉過來,紮向一朗子的心窩。
這一連串的變化是前所未有的快跟狠。饒是一朗子機靈敏捷,也出了 一頭冷汗。身子向旁急閃,肋部的衣服被劃破了,要是往裏偏一點,小命就沒了。
神通子盤腿坐地,雙手比劃著,那劍隨著他的動作變化著、攻擊著。那些練武的都明白這是以內力運劍,是一種高深的功夫。
一朗子在天上時見過這種打法,不同的是,天上用的是法術運劍,但兩者還是有相似之處。
數劍落空後,神通子坐不住了,當長劍再次飛向一朗子的身體,使一朗子慌亂時,神通子從懷裏掏出一把短劍,欺身而上,勢必要一招擊敗一朗子。
一朗子看得真切,心想:我命休矣!這可怎麼辦好呢?時間不等人,最好是既能躲過他的攻擊、又能一劍要他命。
那就需要玩險的了。
一朗子飛起一腳,踢在長劍的劍背上,使劍回轉,反刺向神通子,當神通子以短劍撥劍時,一朗子使出騰雲駕霧之法,在空中橫削一劍,快如閃電,將神通子的腦袋削下,並飛向皇帝那個方向。
那些侍衛一呆,隨後護駕。場麵有些忙亂,一朗子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的身形餘勢不減,暴風般撲向皇帝。
皇帝反應靈敏,一邊往外跑,一邊叫道:「快點救朕。」
一些中心侍衛便擋在皇帝身前。
一朗子叫道:「擋住我者死。」
在空中運起無影劍法,神奇無比。數名侍衛倒在血泊之中。
一朗子飛身去追皇上,他用的可是騰雲駕霧之法,皇帝豈能比他快? 一朗子猶如雄鷹展翅,飛向皇上。
皇上已經跑到門口了,如果門是開著的,他就能跑出去,危險就會減少。可是他下令將門鎖上,每道門有不同的鎖頭,由不同人管。
這對管理囚犯是好事,可是現在對他來說是自釀苦酒,而那些侍衛在後邊狠命地追來,但不是眨眼就能到跟前。
一朗子落到地上,揮劍就刺。皇上也練過幾年功夫,可惜功夫太差,才一個回合, 一朗子就將劍架到他脖子上。
皇上嚇得渾身抖得像篩糠,全身冒汗,他顫聲道:「你不能殺朕,別忘了咱們是什麼關係。」
一朗子哈哈大笑,說道:「我說大哥,你為了皇位,十多年前殺我一次,沒有殺死,你又要殺第二回。你何嚐將我當成兄弟了?你說吧,你想怎麼死?我也給你一次選擇死的機會。」
皇上額頭上的汗直往下落,說道:「朕不想死、朕不想死,如果非死不可的話,朕也想老死。」
皇上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個親弟弟的輕功這麼好。準確來說,那不是輕功,簡直就是法術,輕功怎麼會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