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3 / 3)

一朗子望著美若仙子般的公主,心裏難捨,一把將她拉入懷裏,說道:「玉婷啊,是不是捨不得我?要是這樣,以後妳就跟著我吧,管別人怎麼說!」

公主像是受驚的兔子跳到一邊,說道:「不行、不行,我是你的侄女。咱們要是在一起,那成什麼關係了?還不讓天下人給罵死。這件事我不會答應,咱們不能亂來。你以後再這樣說的話,我可不理你了。」

一朗子見了心一沉,便告辭而去。回到自己的寢宮,想到跟公主成就好事的希望渺茫,也覺得不快活。

這日上朝,有大臣稟告,說是胡人使臣已經離京。

一朗子點頭道:「這傢夥看著就討厭,走就走吧。」

又有大臣說:「據可靠情報指出,胡人近日集結軍隊,有犯我邊界之嫌。皇上,不可不防啊!」

一朗子哼了一聲,說道:「他要是敢來,就叫他有來無還!」

看看旁邊的太後,太後點點頭,沒有意見。

二人目光相撞,心裏都是又暖又喜,還有點偷情的刺激感。回想往日的好事,真叫人戀戀不捨,回味無窮,恨不得再來一次。

經過商議,君臣決定火速傳令邊關,一定要注意胡人動向,如要來犯,堅決回擊,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讓他們再不敢輕舉妄動。

此時,又有東廠密奏,說永王近期與武林人士交往過密,更重要的是與雲南巡撫等地方官走得很近,行徑極為可疑。

這使一朗子的心猛地一蹦,立刻想到歷史上的「靖難」「靖難」的歷史就是發生在本朝。

明太祖朱元璋在傳位時,傳給長孫朱允炫,引起了叔叔們的不滿。惠帝朱允玟在身邊大臣的建議下削藩,逼反了北京的燕王朱棣。

朝廷跟燕王打了四年,結果卻叫人吃驚,燕王推倒了朝廷,奪位成功,隨後掀起了血雨腥風的報復。惠帝的大臣和他們的家屬有幾萬人被殺,最慘者當屬方孝孺,被誅滅十族,破歷史紀錄。

這段歷史赫赫有名,朝廷的大臣們都耳熟能詳,因此當他們聽到東廠的彙報後,自然也都想起這段歷史。

於是,大家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朝廷上亂成了一鍋粥,一時間沒有結論。

一朗子便令東廠嚴密監視,有任何情況及時上奏朝廷。

散朝之後,一朗子心裏沉甸甸的,心想:他要敢造反,我絕不會心慈手軟。我可不是朱允玟那樣的書獃子。我從小就是在血腥中長大的,殺人如麻,管你叔叔不叔叔的,在皇位麵前,隻有利益,沒有親情。

由於心煩,也由於這段日子都悶在宮裏,不曾出去,一朗子快憋瘋了,決定出去轉悠一下,透口氣。

於是,一朗子換了便裝,正要出去,公主卻來找他。一見如此,她也樂了,不等一朗子同意,也換了男裝要一起跟出去。

一朗子看著這個俊俏的假男人,說道:「我的好妹子,妳對我真好,時刻關心著我,哥哥心裏好開心啊。來,讓哥哥親個嘴。」

公主紅著臉躲開,說道:「你這個小色狼,我可不是你的後宮佳麗。」

一朗子擺出一副抒情的姿態,說道:「親愛的玉婷妹子,妳的風采是獨一無二的,我後宮裏的佳麗比不上妳的一根腳趾頭。」

公主呸了一聲,說道:「你呀,少噁心我了。我問你,那些想走的女人放出去了嗎?」

一朗子回答道:「已經叫內閣擬旨了。說起來這件事還有點波折,那些大臣都是古董腦袋,不同意我的意見,說什麼有違祖製,對不起先皇,祖宗會責罰。

「他娘的,是我爹和我哥的女人,與他們有個屁關係啊!幸好太後和一些年輕的大臣支持我。有時候真叫人為難。權力如果全集中在我的身上,容易做錯事,引起不良後果;要是權力分散些,政令又難以暢通,真是難辦。」

公主微笑著說:「改變要慢慢來。我覺得你的那些改革挺好的,把權力分散些,讓每個大臣都能起到治國安邦的作用,都能發揮出自己的才能,還能避免皇上犯錯,對百姓都是好的。如果讓這個作法傳下去的話,那咱們家的江山真的可以千秋萬代了。」一朗子說道:「隻怕子孫後代不聽我的。」

拉著公主的手往外走。

公主被他拉著手,心裏暖暖的,男人的氣息叫她心跳加快,又喜又怕。當見到皇宮的人時,她趕緊抽回手,畢竟是叔叔和侄女,不能亂來。

出了皇宮,二人長出一口氣。

回望皇宮的建築,隻覺得像一個大籠子。走在街上自由自在,感覺無比美好。

一朗子說道:「好妹子,我有點不想當這個皇帝了,還是一個人自由。不用這個規矩、哪個規矩,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公主笑道:「想得美啊,你不當誰當?我可以不當這個公主,你可不能不當這個皇帝。想為天下蒼生做事,就得挑起重擔。當初你一進京城的時候,那種為天下不怕犧牲的勇氣和氣魄到哪裏去了?」

一朗子唉了兩聲,說道:「我現在越來越明白那些皇帝們為什麼總要稱孤道寡了,當皇帝實是太孤單太寂寞,跟寡婦差不了多少。」

公主聽了,格格地笑了起來,說道:「這個比喻真是又醜又臭。」

一朗子見她笑得燦爛,心情也好了起來。

自從一朗子登基,京城的麵貌一新。那些不得人心的政策都廢掉了,朝廷鼓勵百姓們經商、務農,並減輕他們的交稅負擔,因此人心大快,人人臉上都有笑容,都對未來充滿了信心,都不斷稱讚這位新皇帝好樣的。

二人在茶館、飯店,大街小巷間穿行,瞭解許多在皇宮不知道的東西。他們出來的收穫不小,最重要的是民間也有謠傳一些關於永王造反的傳聞。

有人說又會出現第二次靖難,永王正在秘密調兵,準備叛亂,這回不知道要找什麼造反的借口;有人說就算是這是真的,以當今天子的英明和睿智,也絕不是惠帝那書獃子比得了的。永王不起兵便罷,如若起兵,肯定死路一條。

一朗子拉公主進茶館,找了一個偏僻處,一邊喝茶,一邊瞭解情況。

一朗子說道:「好妹子,我多次聽過永王這個名字,可是我沒有見過他。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妳給我仔細說說。」

公主呷了口茶。男裝打扮的她麵白如玉、美目明亮、顧盼多情,一看就是人中龍鳳,不同凡俗。

公主看著一朗子,說道:「永王雖是咱們的近親,但我也沒見過他幾回。按照祖製,新皇登基,這些地方大員應該都來祝賀,當麵拜見新帝。可是由於你這次登基比較倉促,這些禮儀也都免了,以免地方出亂子,所以你沒機會見到永王。」

一朗子的目光掃著喝茶的人們,輕聲說:「我倒很想見見這個人物,很想看看他是不是一個腦後有反骨的人。」

公主說道:「我父親當政多年,對他很忌憚,動了很多的大臣,就是沒敢動他,是不敢惹他啊。」

一朗子說道:「這個人怎麼樣?是不是很有本事?妳父親是怎麼跟他交往的?」

公主沉默了一會兒,沉吟著說:「他是皇爺爺的親兄弟,聽說比皇爺爺還聰明、還能幹。但沒辦法,因為他不是長子』就沒了繼位的機會。當時的情況跟你很像,皇爺爺當政時,讓他鎮守邊界。這麼多年來,倒是多次打退了外敵的入侵。許多大臣都說,他有成祖皇帝的才能。」

一朗子哼道:「他既然有成祖的才能,幹嘛不早點動手,而是現在動手呢?是不是太晚了一點?」

公主說道:「他有沒有反心還不知道,不過你說得對,他要是想造反,應該在我父親當政期間造反,他很有可能會成功,畢竟我父親畢竟不是一個明君,在民間的威望也不行。

「可你就不同了,比我父親聰明得多,理智得多、穩當得多。他要是造反,可能連一半的成功都沒有。所以我認為,他不會造反。」

一朗子笑了笑,說道:「我的好妹子,妳可真會誇我,我受不了的。」

拉著她的手,在嘴邊親了一口。

公主白了他一眼,收回手,嬌嗔道:「色狼皇帝,煩死人了。」

心裏卻一點也不反感,她對自己的不反感有點擔心。

一朗子跟她調情,心情好極了,說道:「妹子,妳繼續介紹永王,我不再插嘴了。」

公主笑了,說道:「你早就不該插嘴。永王在雲南好幾十年,雖說是鎮守邊界,但按照祖製,他不能擁有個人軍隊,隻是皇爺爺的父親比較寵愛他,讓他自養親兵三千人。每當有外敵入侵時,地方軍隊都要受他指揮,這是祖上傳下來的。」

一朗子冷冷一笑,說道:「這條祖製很不好,早該廢掉。」

公主說道:「本來成祖造反成功後,已經廢掉這一條了,可是雲南那邊邊患多,又恢復了這條。」

一朗子哼道:「這是給朝廷製造敵人。邊患可怕,可是內患更可怕。」

公主說道:「永王在雲南幾十年,勢力很強,雲南的地方官和總兵雖換了幾次,沒有哪一任不聽他指揮的。他簡直就是個雲南王,土皇帝,朝廷對他也不能怎樣。

「永王這個人有才能、有謀略,善於用兵,每當朝廷有難事不能解決時,都會徵求他的意見。永王這個人沒有特別的嗜好,既不好酒,也不好色,隻愛看看戲,聽聽書。

「他貴為王爺,也隻有一個王妃,幾個小妾,生活也挺節儉,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二兒子是兩個武夫,很能打;小兒子好文,不參與國事。女兒是個江湖俠女,不大回家。不知道你認識嗎?」

一朗子一聽江湖俠女,目光一亮,說道:「江湖俠女?叫什麼名字?長得漂亮不?」

公主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呀,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提到女人精氣神都足了。江湖上不是有南北四仙的說法嗎?朱貴芳也是四仙之一,你說她怎麼樣?」

一朗子聽得心裏癢癢的,說道:「能名列四仙,武功和長相肯定都不差。不過嘛,我身邊有妳就夠了,我對別的女人不感興趣。」

說罷,收起臉上的笑容,變為一本正經的模樣。

公主見他裝腔作勢的樣子,覺得好笑,說道:「別裝了,你什麼樣人,我還不瞭解嗎?

「永王遠在雲南,我父親雖對他不放心,也沒有辦法。幸好這些年他沒有什麼大動作。他要是造反,還真的不好辦。他手下集結著一批謀士和猛將,要是打起來,朝廷也會頭疼。」

聽了這些話,一朗子半晌沒說話,眉頭皺起來。

公主看著緊皺眉頭的一朗子,說道:「我的好哥哥,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一朗子搖頭道:「沒了。這傢夥也不聰明,妳父親當政的時候為什麼不反呢?這個時候反是不是太傻了?」

公主沉吟著說:「也許他想趁你立足不穩時,打你個措手不及,讓你跟惠帝一樣丟掉皇位。」

一朗子哼了一聲,說道:「我可不是朱允忞那個窩囊廢。」

公主臉現不悅之色,說道:「哥哥,我不準你這麼說他。」

一朗子一怔,說道:「怎麼的,妹子,難道妳還喜歡那個書獃子皇帝嗎?」

公主歎口氣,說道:「當皇帝嘛,他是個失敗者,不是那塊料;但他是I個好人,善良、溫和,不輕易殺人。」

一朗子笑了,說道:「他為什麼失敗?就是因為他太心軟。不管朱棣是不是叔叔,隻要造反,就是反賊,應該下令,看見他就格殺勿論,賞金萬兩,官拜一品。你看看這樣,朱棣不是死定了嗎?還有啊,削藩的時候應該先對朱棣下手,可他先削別人,豈不是打草驚蛇了嗎?還有打仗時,戰術也有問題。」

公主一笑,說道:「我說哥哥,你的頭腦倒是挺清醒的。好啊,看你的表現了,看你這個年輕皇帝能不能鬥得過自己的叔叔。」

一朗子鄭重地說:「他要是反了,那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