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祥陪著修夫人,一直到了商埠區。
“今天的事,秘而不宣,如果那壞蛋的家人找上門,你答應他們,索要十根金條,然後找人解救。”
修夫人已經全盤考慮清楚,隻需要陳寶祥照章執行就行。
“明白。”
陳寶祥把修夫人送回旅館,看見擺在桌案上的那張古琴,頓時覺得,馬老板那樣的濟南混混,不知天高地厚,一定會遭報應。
天狂有雨,人狂有禍。
馬老板欺負外鄉人慣了,終於輪到反噬。
“陳老板,龍潛於淵,不過是為了等待飛騰之時。雷鳴於天,可以飛了,你說呢?”
修夫人的目光沉靜而深邃,讓陳寶祥心動。
這一瞬間,他想起很多。
其中最閃亮的,就是大青衣顧蘭春。
顧蘭春是第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也讓他對米飯鋪日複一日的買賣產生了厭倦。
如今,連環變局,他的心雖然動了,卻無法得償所願。
他離開旅館,立刻到銘新池。
馮爺正在辦公室喝茶,臉色有些陰沉。
“陳老板,你來得正好,有幾個北平的朋友馬上就到,需要有人陪著吃飯。你代替我,暫時作為主陪,招呼他們。”
看到馮爺,陳寶祥心裏準備好的話,卻說不出來。
濟南城的規矩,有錢男人看上某個女人,擺明架勢,扔出大把金條,就能拿下。
很多出來混的江湖人,一直都是笑貧不笑娼。
所以,馮爺看上修夫人,甚至企圖染指白鳳凰,並無道義上
的虧欠。
“怎麼了陳老板?誰惹著你了,臉耷拉著,誰欠你錢了嗎?”
陳寶祥搖搖頭:“沒有,一切都好。”
北平來的客人是混黑道的,共有三人。其中一個,過去曾經是曹大帥的頭號保鏢。
另外兩個,也是中原大戰時,大人物的保鏢、副官。
他們到濟南來,是找馮爺談一筆緊俏的好生意。
“陳老板,這些人都目空一切,如果他們吹牛,隨便吹,不要攔著他們。我已經安排好飯店,就在咱銘新池隔壁的醉歡喜酒樓。吃完飯,你帶他們去八卦樓,找幾個姑娘——”
陳寶祥搖頭:“抱歉啊馮爺,八卦樓那種地方,我絕不會去,還是換人吧。”
“好好,你潔身自愛,我不勉強,那你陪著吃飯,到八卦樓的事,我另外派人。”
兩人隻匆匆聊了幾句,有人進來報告,馮爺就跟著來人匆匆離去。
陳寶祥到了最得意酒樓,得知安排的酒宴是在下午五點鍾。
他坐在酒樓的二樓窗邊,看著下麵來來往往的人群。
“還是沒法指責馮爺,他並沒做錯什麼。馮爺有錢,買幾個女人,是很正常的事。修夫人光彩動人,被馮爺喜歡,也很正常。我夾在中間,算什麼呢?”
陳寶祥心底翻來覆去煎熬,想不出怎麼跟馮爺溝通這事。
終於,有三個人進門,出現在二樓上。
這三人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中人。
“是陳老板?”
陳寶祥起身,抱拳拱手:“正
是,馮爺有急事,暫時不能過來,讓我招待三位。”
三個人落座,自我介紹,帶頭的叫呂奉春,另外兩個,一個姓張,一個姓王。
“陳老板,我們跟馮爺談了一樁生意,你大概也知道一二。我們來的目的很簡單,不是為了吃吃喝喝,而是為了促成生意,聯手發財。”
陳寶祥打了個哈哈,馮爺並沒有說是什麼生意內容。不管對方說什麼,他都得小心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