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漁低下頭,細細密密的睫毛遮下來,藏住了她眼中的情緒。
寶蟬見她這逃避的樣子就難受,眼圈都紅了:“姑娘剛嫁進徐府時,五爺就屢次替您解圍,當時我隻當五爺君子坦蕩行事公允,可經過這四年,我算是看明白了,五爺心裏早就有姑娘了!姑娘是六太太,五爺將那份心思埋在心底,姑娘不是六太太了,五爺把您當寶貝疙瘩護著,走到哪兒帶到哪兒,絕不讓你受一點委屈!姑娘不開竅,始終把五爺當恩人看待,五爺便始終以禮相待,可姑娘啊,您的心真的是鐵做的嗎?五爺都三十了,一把年紀連個暖房的人都沒有,您就不心疼?您就真不明白他是為了誰?”
阿漁腦袋垂得更低了,露出一截細長的雪白脖頸。
二十二歲的她,雖然嫁過人卻毫無婦人該有的端莊穩重,嬌滴滴怯生生的,依稀還是平陽侯府那個未出閣的四姑娘。
想到主子這許多年的遭遇,寶蟬心軟了,爬上炕,跪坐在主子麵前,握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問:“姑娘,您跟我說句實話,五爺為您做了那麽多,您當真一點都不心動?”
徐潛修長挺拔的身形浮現麵前,阿漁眼睛亮了,又暗了,苦澀地道:“我,我怎配得上他。”
她都嫁過人了,曾經顯赫的娘家也早已敗落,而徐潛年少有為,值得更好的姑娘。
寶蟬氣道:“什麽配不配得上,五爺如此待您,說明他根本不在意那些,否則他早娶那些高門貴女了。”
阿漁隱隱明白寶蟬說的在理,可,徐潛從未越雷池一步,她能怎麽做?主動問他?
阿漁一見他就緊張,不可能那樣做的。
寶蟬坐為旁觀人,非常明白兩人的症結在哪裏,主子膽小不敢表態,五爺君子,誤會主子不願意,便也不敢在言語舉止上流露出什麽。
“姑娘,您若真想試探五爺的心意,我有個辦法。”心中一動,寶蟬歡喜地道。
阿漁抬頭,疑惑地看著她:“什麽辦法?”
寶蟬湊到她耳邊快速嘀咕起來。
阿漁聽得雙頰通紅,扭頭道:“不行,我……”
寶蟬攥住她肩膀,哀求地道:“姑娘啊,我的好姑娘,五爺都三十了,您就當憐惜憐惜他,成了,從此您與五爺雙宿雙飛恩恩愛愛,不成,您也可以用醉酒糊弄過去,往後安安心心地惦記您的柿子,奴婢也絕不再多半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