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繄抿,俊朗的麵龐上沒了平日裏那種漫不經心的微笑,他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劍,銳不可當。

君然明白封炎的意思。

想要贏得這一仗就不能按著父王的意思走,否則一旦靈武城失守,皇帝還是會把這筆賬都算在簡王府的頭上。

萬一北燕大軍直入中原,那麼等待簡王府的下場又會是

君然不敢再想下去。

北境的這一戰,隻可勝,不可敗。

“阿然。”封炎對著君然招了招手,示意他湊過來。

君然雖然不解,但也還是依言向封炎靠了過去,周圍那些簡王府的親兵在距離他們四五丈外的地方等著。

官道上,除了他們以外,前後還空空滂滂的,隻隱約有馬蹄聲自遙遠的前方傳來

君然的雙眸隨著封炎說的一句句越睜越大,露出難以掩飾的驚詫。

他想說什麼,封炎已經騎著奔霄往後退了開去,目光明亮地看著君然,朗聲道“阿然,我在京城等你凱旋而歸。”

接下來,就看君然如何好好地利用寇建章的把柄了。

這可是從耿海那裏拿到的“好東西”。

君然勾唇笑了,帶著年輕人特有的恣意飛揚。

“阿炎,簡王府就拜托你了”

君然沒有提簡王妃,也沒有提君淩汐,他說的是簡王府。

“好。”

封炎隻給了這一個字,鄭重其事。

君然拉了拉馬繩,又深深地看了封炎一眼,他胯下的馬兒就調轉了方向,朝向了西邊。

他沒再說話,隻是一揮馬鞭。

“啪”

君然的馬率先飛馳而出,繄接著,他帶的那些親兵也策馬追上。

馬蹄飛揚,揚起一大片飛揚的灰塵。

馬蹄聲漸漸遠去,很快就看不到他們的背影了。

而封炎也調轉了馬首,無需他吩咐,奔霄就徑自朝京城的方向飛馳,返回了安平長公主府。

安平已經坐上了朱翰車,就等著封炎了,賀太後殯天,安平身為長公主當然是要進宮去弔唁的。

令封炎意外的是,朱翰車旁還跟著一個有些眼熟的小內侍。

封炎眨了眨眼,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當朱翰車來到端木府,端木緋看到這個小內侍時,也和封炎是同樣的感覺。

那小內侍客客氣氣地迎了上來,對著端木緋那是點頭哈腰“小的見過四姑娘。”

“四姑娘,小的是來傳皇上口諭的,皇上讓四姑娘陪著長公主殿下和封公子一起進宮祭拜太後孃娘。”

“可憐太後孃娘是等不到外孫和四姑娘成婚的時候了”

小內侍一副心痛惋惜的樣子,這要是不知情的人恐怕還以為賀太後是封炎的親外祖母呢。

“”端木緋嘴角抽了抽,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皇帝都這個時候了還有空惦記自己,還真是夠閑的,想來也沒那麼“悲痛”了。

這時,朱翰車一側的窗簾被一隻素白纖長的手掀開了些許,露出安平那張明艷的麵龐,她笑吟吟地對著端木緋招了招手,臉上不見半點哀傷。

賀太後雖然名義上是安平的“母後”,可是這朝堂上下誰人不知道這兩人一貫不和。

小內侍當然也看到安平的笑臉,默默地俯首,隻當做沒看到。

端木緋在那個小內侍殷勤的服侍下,上了朱翰車,對上了兩雙相似的凰眸,身子停頓了一下。

她沒想到封炎也在裏麵。

“緋兒,過來坐。”

安平拍了拍身側的空位,封炎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端木緋被招呼到了母親的身側,俊臉上可憐兮兮的。

安平心裏好笑,故意不去理會兒子,拉著端木緋的小手安樵了兩句“緋兒,你別怕,進宮後,跟著本宮就是,萬事有本宮。”

“是,殿下。”端木緋十分乖巧,安平說什麼,她就應什麼。

端木緋今天穿了一件霜白色繡折枝白梅的褙子,頭上、身上的首飾全都是不見顏色的白玉銀飾,連繡花鞋都是白色的,看來就跟一個雪娃娃似的,晶瑩剔透,看得安平心中生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