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太醫,”下了馬車的李廷攸客氣地對著趙太醫拱了拱手,“還要勞煩太醫陪我們回去一趟。”
“哪裏哪裏,應當的。”趙太醫二話不說地應下,笑得眼睛都瞇成了縫兒。
“啪”
馬夫又高高地揮起了馬鞭,一行車馬又繼續上路,朝著祥雲巷的方向駛去。
端木緋和端木紜沒有再騎馬,都在馬車裏陪著李太夫人,目光一直黏在李太夫人身上。
李太夫人看著姐妹倆,心裏淌過一股暖流。這兩個丫頭啊
“紜姐兒,緋姐兒,我沒事的。”李太夫人柔聲寬慰姐妹倆,“我這是舊疾了,好好養養就沒大礙得。”
端木緋用諄諄教導的口吻撒蟜道“外祖母,這話是您自己說的,您可要乖乖地好好休養。”說著,她看向了一旁的嬤嬤,叮嚀道,“柳嬤嬤,你好好看著外祖母,要是外祖母不聽話,你盡管派人告訴我和姐姐。”
柳嬤嬤唯唯應諾。
端木紜想了想,提議道“外祖母,不如我和蓁蓁去祥雲巷陪您住幾日吧。”
李太夫人聽著覺得更窩心了,“你這孩子,馬上就要臘八了,過了臘八就是年,哪有住到外麵的道理你們兩姐妹就好好在家裏呆著吧。外祖母心裏有數。”
再說了,臘月是各府最忙的時候,端木紜最近肯定是忙得不得了,李太夫人可不想給外孫女忙中再添乳。
端木紜乖順地應了,與端木緋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打算每天都去祥雲巷探望李太夫人。
李太夫人越看端木紜心裏越是唏噓,明明已經妥協了,但心裏忍不住又抱著一餘期望,希望端木紜能夠改變主意。
李太夫人怔怔地看著端木紜,神情恍惚,直到馬車忽然左轉,她的身子隨著馬車微微搖晃了一下,這纔回過神來,澀聲道“紜姐兒,你們祖父哎,能不能說服你們祖父,就看你自己的了”
聰明如端木紜,當然聽明白了李太夫人的讓步,眸子一亮,亮如寒星,笑吟吟地應下了。
端木緋唇角微翹,同樣笑得眉眼彎彎。
馬車一路疾馳,馬不停蹄地來到了祥雲巷的李府,這時,雪已經停了,天色也變得亮了不少,給人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姐妹倆沒有立刻離開,留在李宅看著李太夫人喝過了趙太醫開的湯藥,又陪著李太夫人用了晚膳,這才告辭。
等姐妹倆回到端木府時,夕賜已經落下了大半,天色半明半晦。
端木憲還未回府,姐妹倆便直接返回了湛清院,沒想到遠遠地就看到幾道眼熟的身影好似幾根桿子似的佇立在院子口。
前麵的人似乎聽到了腳步聲,轉身朝端木紜和端木緋的方向看來,姐妹倆這才發現原來是唐氏和端木緣母女倆以及唐家五姑娘唐涵雙。
唐氏三人顯然已經在風中等了一會兒了,臉頰被風吹得有些發紅。
守在湛清院的院子口的兩個小丫鬟也看到主子回來了,暗暗地鬆了口氣。
一炷香前,唐氏、端木緣和唐涵雙就來了,要見大姑娘和四姑娘。
主子不在,丫鬟就沒敢讓外人進去,偏偏無論她們怎麼勸,唐氏母女和唐涵雙就是不肯走,非要在這裏等著。
唐氏離開京城太久了,本來她剛回來時也沒把端木紜和端木緋這兩個孤女放在眼裏,直到這趟回了孃家,才知道她和老爺離開的這幾年,長房這小的居然鹹魚翻身了,不知怎麼地攀上了岑隱,成了岑隱的義妹。
如今京中誰人不知岑隱疼妹若命,朝堂上,誰要是得了端木緋的青睞,那就是青雲直上;誰要是得罪了端木緋,死了那也是白死
唐家還指著唐氏與端木緋攀關係呢,沒想到唐氏剛一回京,就跟端木家鬧開了,還回了孃家,把她狠罵了一頓。
唐氏心裏多少是有些後悔的,甚至還怨孃家人沒提早提醒自己。
可是她都跑回孃家了,實在拉不下臉回端木府,就想著端端架子,誰想這都快兩個月了,端木家都沒人去接她,唐氏隻能在孃家人反復的催促下自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