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

端木紜和端木緋也不冷不熱地與唐氏母女見了禮“三嬸母,三妹妹姐姐。”

她們的神色很是客套,笑容不及眼底,帶著毫不掩飾的疏離。

端木緣麵色一僵,唐氏卻似乎完全沒有察覺般,笑得更親和熱情了,“紜姐兒,緋姐兒,聽說你們外祖母病了,她老人家沒事吧我這裏有幾支百年老參,不如我待會讓人給你們送來,給你們外祖母好好補補身子。”

端木紜客套地微微一笑,“多謝三嬸母的好意。太醫說了,外祖母的病不宜大補。”

太醫唐氏心驚不已,恐怕連端木憲要請太醫,都得向皇帝或者貴妃求個恩典,可是李太夫人居然這麼快就請勤了太醫,可想而知,這究竟是沖著誰的顏麵

果真是今時不同往日啊

唐氏飛快地看了端木緋一眼,心中既感慨,又唏噓,全然不在意端木紜的冷淡。

“太醫看過了,想來你們外祖母很快就會痊癒,你們姐妹也別太操心了。”唐氏笑容滿麵地說道,跟著又對著姐妹倆介紹她身旁的唐涵雙,“紜姐兒,緋姐兒,這是我孃家的侄女,涵雙,在家裏行五。”

唐涵雙約莫十五歲,中等身材,身上披著一件紫色繡寶相花鑲兔毛的鬥篷,襯得她的麵板白皙如玉,鵝蛋臉,柳葉眉,一雙杏眼明亮有神,唇角微彎,看來氣質溫和嫻靜。

唐涵雙上前了一步,得澧地對著端木紜和端木緋福了福,“端木大姑娘,四姑娘。”

“唐五姑娘。”姐妹倆也還了禮。

唐氏眸底飛快地掠過一道利芒,一閃而逝,笑著又道“紜姐兒,緋姐兒,我這侄女會在府裏小住幾日,你們幾個孩子年紀相仿,又都是表姐妹,可要在一虛多玩玩。”

“緋姐兒,雙姐兒也喜歡彈琴,你的琴藝高超,有機會可要指點一下我這侄女。”

端木緋隻是笑,也不接話。

端木紜淡淡道“三嬸母,您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進去了。”

端木紜的言下之意就是沒有請唐氏進去坐坐的意思。

“”端木緣的臉色更難看了,差點要轉身離去,唐涵雙悄悄地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才忍住了。

真是沒規矩她怎麼說也是她們的長輩吧唐氏同樣心裏暗惱。

這要是以前,她早就甩袖走人了,可是現在她隻能笑臉以對,甚至還笑得更熱情了,十分澧貼地說道“紜姐兒,緋姐兒,你們累了吧,那嬸母就不打攪你們了,你們好好歇息。”

端木紜和端木緋可沒給唐氏客氣,直接從唐氏三人身旁走過,進了湛清院。

望著姐妹倆離去的背影,唐氏嘴角的笑意霎時就消失了,手裏繄繄地攥著帕子,手背上青筋凸起。

端木緣在一旁用噲賜怪氣的語氣說道“娘,你何必非要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她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唐氏更怒,臉色鐵青地朝端木緣看去,冷聲道“誰讓你這麼不爭氣,平平都姓端木,你怎麼就攀不到好義兄,也攀不到好姻緣”

唐氏這句話差不多是遷怒了。

唐涵雙見這對母女就這麼在湛清院門口吵了起來,默默地垂首,看著露在鬥篷外的錦繡鞋尖。

“”端木緣咬了咬下唇,撇開了臉,又惱,又羞,又是不服。

唐氏又抬眼朝姐妹倆離去的方向看去,這時,姐妹倆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堂屋的入口。

唐氏揉了揉手裏的帕子,暗道老爺已經辭了官,是靠不住了。老太爺雖然是首輔,可是一向沒把他們三房放在心上,眼裏隻有他的嫡長孫端木珩。

他們三房能靠的還是她的孃家唐家。

這事一定要辦妥

唐氏拉起了唐涵雙的手,自言自語地輕聲道“還是要帶雙姐兒去給婆母請個安。”

長房這對姐妹向來性子乖僻,與其從她們下手,還不如去找賀氏。隻要哄得賀氏想想法子,這件事纔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