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月還有個特別的番外,現在貼上,希望大家喜歡~
然月之遇(一)
管道上一輛馬車疾馳,夜幕降臨之時,馬車在一處驛站停了下來,趕車的人從車內抱出一個被裹在披風內的人,神色焦急地走進驛站,而正當他將要邁進驛站之時,他被人攔了下來。
“這位客官,本站被人包下了,不接待外客,請您再到別家去吧。”驛站的老闆麵帶敬畏之色地說道,他的身後兩名青衣男子坐在桌旁剝著葡萄。
“讓開!”風嘯然撞開老闆就向樓上走去,身上的寒意令人望而生卻,而他剛走兩步,又被人攔了下來,卻是剛才正在剝葡萄的一人。
“客官,我家主人今日已包下了此地,還望客官能離開,莫打擾我家主人休息。”麵色清秀的男子溫和有禮地說道,可站在那的身姿卻透著拒意。
“讓開!我妻子病了,我不管你家主人是誰,今晚我都要在這裏留宿,你家主人出了多少錢,我雙倍奉還!讓開!別逼我出手!”摟緊懷中的人,風嘯然逼近幾步,身上的寒意更甚。
“宵……我們回車上吧,我已經好多了。”拉開披風,孤然撫上爹的臉,臉色蒼白,微皺的眉讓人知道他正忍著不適。他不願爹和人起衝突,這裏既已被人包下,他們回車上就是,隻要有爹在,在哪裏都一樣。
看到這人所說的妻子竟是名男子,清秀男子先是有些驚訝,接著就歸於平靜,雖然看出這人的身子不好,可想到主子,他還是決定讓這二人出去。
“玄玉,讓他們上來吧,你去安排一下。”這時,一名男子出現在樓上,淡淡地開口道,看著風嘯然的眼中有著激賞。
“是,五爺。”玄玉一聽微微笑了,既然五爺開口了,他自然不會再攔人。側身一抬手,玄玉帶著二人向樓上遠離主子的房間走去。風嘯然朝樓上那人感激地看了眼,就立刻跟了上去。
“然,可還疼?”剛把人放到床上,風嘯然就急忙問,並小心地揉著孤然的腹部。前幾日收到歐陽旭的消息,他要成親了,他和孤然忙著往回趕,卻忘了孤然的身子不能受累,昨日舊傷突然開始疼,吃了藥竟又復發了一次,而連日的趕路又讓這人受了風寒……他真該死,沒照顧好他。
“宵……我好多了,睡一覺就沒事了。”握住爹的手,孤然低聲道,“宵……陪我睡會兒可好?”他現在隻想在這人的懷裏躺一會兒。
“好,我陪你。”風嘯然吻了孤然一下,正準備脫衣上床,卻發現門口還有人,回頭看去,風嘯然有些不悅。
“客官,在下略懂醫術,若客官不介意可否讓在下為您妻子查看一番?”想到主子發作時的疼,玄玉忍不住想給這人看看。
風嘯然一聽就退到一旁,“在下風嘯然,在此謝過閣下。”
“叫我玄玉即可。”玄玉上前,坐到床邊仔細幫床上的人把脈,並詳細詢問了風嘯然一些事情,收回手,玄玉從身上掏出一個盒子,從中取了一個晶瑩剔透的丸子交給風嘯然,“分七日服下,七日內不要見葷腥,七日之後您妻子將不再受舊傷困擾。”
風嘯然驚喜地接過藥丸,孤然聞著那藥味竟聞不出是何藥所製,他訝異地看著麵前的人,老爹和歐陽大哥這麼多年都無法治癒的舊傷竟能在七日內恢復……這人到底是何人?
“我家主人最近會在這兒小住,你們可等服完藥後再走,若有何不適,我也能及時處理。”這藥雖屬平常,可畢竟是鍾山之物,不知常人吃了會有何異樣,玄玉不放心地叮囑道。
“多謝玄公子,七日過後若你主人無何要事,風某想邀各位前往釋然樓以謝各位之恩。”風嘯然小心收好藥摟住孤然道謝,他們也許遇到了貴人。
“釋然樓……”玄玉聞言多看了二人幾眼,眼中有著莫名的情緒,接著他笑著道,“好,風樓主的邀約玄玉定會帶給我家主人。”說完,玄玉起身走了出去。釋然樓……他們來這兒的幾天可聽了不少釋然樓的事,尤其是,釋然樓的樓主迎娶自己的親生子為妻……老爺和幾位爺……應該很想見見這位樓主吧。
……
……
“你是說剛才那名闖進來的男子就是那個風嘯然?”司禦天帶著幾分好奇地問,旁邊的司嵐夏和司懷恩也有著幾分好奇,隻有一名絕美男子神色淡然地喝著茶,琉璃似的雙眸隻看著杯中的茶水。
“父親,我剛才見到那人了,和我猜想的差不多,而且……他豪不介意地說他懷中的男子是他的妻子。”司錦霜摟著喝茶的男子,臉上是柔和的笑,不復剛才與風嘯然見麵時的平淡。
“嗯……這個風嘯然,我欣賞他,他與我們不同,那個孤然可是和他有著血脈聯繫的親生子,他能無畏人言,做到這一步,我還真想會會他。”難得入塵世一次,竟讓他遇到一個堪比當初自己之人,司禦天來了興致。
“老爺,那風嘯然說了,若咱們無事,他想請咱們到釋然樓去,算是答謝咱們。”玄玉立刻開口,並把他和玄青剝好的葡萄放到主子跟前。自跟主子去了鍾山,他和玄青早已脫胎換骨,去了那慘敗之身恢復了正常之體。而他和玄青也有了所屬之人,這一切都是主子帶給他們的。
“月兒,我們到那釋然樓去瞧瞧如何?”司禦天喂了絕美男子一顆葡萄,開口商量。
“父親,月一向是隨著咱們的,您又何必多此一問?”司嵐夏眼中帶笑地說,這麼多年了,哪次月會拒絕他們。
吐掉葡萄子,司寒月張口含住又一顆葡萄,“玄玉、玄青,你們去安排吧。”他一說完,司嵐夏就給了司禦天一個“你瞧”的眼神。
“月,你也太放縱我們了。”司懷恩狀似頭痛地撫著額,他已記不清是何時開始,這人就未再拒絕過他們的任何要求,包括情事,雖然情事過後,這人會昏睡幾個時辰。
司寒月抬眼看著屋內的幾人,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吃著被人遞到嘴邊的葡萄,放縱麼?他不知,他們所提之事從未有他不願的,既是如此,他又豈會不應?
“月兒,若愛吃,父皇再給你買些。”見寒月不停吃著自己喂去的葡萄,司禦天決定再多買些,難得有月兒愛吃的。離開塵世一百多年了,可月兒還是喜歡叫自己父皇,而他,願意做月兒永世的父皇。
“不了,這些足以。”再吃下一顆葡萄,司寒月推開了盤子,司禦天這才拿起一顆嚐嚐,很甜,接著端給了司嵐夏等人,其他人見寒月真得不吃了,才吃起了葡萄。這已是他們早已形成的默契。
放縱……看著這幾人,司寒月靠向身旁的司錦霜,把他的一切看得比什麼都重的這幾人,究竟是誰放縱誰。
……
“月兒,父皇……很佩服風嘯然,他敢於對世人說他喜歡的人是他的兒子,甚至娶他為妻,當年……父皇不僅沒他這般勇氣,甚至事發之後,還是由你來出麵平息此事,這件事上,父皇不及那風嘯然。”一路聽來,司禦天越來越覺得當年的自己過於懦弱,堂堂一個帝王竟比不上一個小小的釋然樓樓主。
“父皇是父皇,他是他;孤然是孤然,我是我。”不是不知道那兩人之間的事,隻不過和他無關,所以他從未說過什麼,若父皇因此自責,他卻不允。
翻身把司寒月壓於身下,司禦天給了司寒月一個纏綿至極的吻,“月兒,父皇想看你再穿一次喜服。”
“嗯。”
然月之遇(二)
“風樓主。”
“玄公子。”
打開門看到來人,風嘯然忙側身相迎。
“風樓主,我昨日給你那藥,不知令夫人吃下可有何不適?”進門,玄玉對見到他立刻從床上坐起來的男子拱手行禮。
“多謝玄公子贈藥,孤然沒有任何不適之處,讓玄公子掛心了。”麵色已恢復許多的孤然感激地說道,並準備下床。
“孤公子莫多禮。”玄玉上前止住孤然的動作,並又為孤然診脈查看了一番,看來那藥凡人吃也無何不妥。
“玄公子,那藥真得能讓我內人他不再受舊傷所困麼?”握著孤然的手,風嘯然不放心地再問一次,若真能如此,讓他付多大的代價都成。
“風樓主放心,七天過後,我擔保孤公子的舊傷會全數消除。”玄玉看著二人交握的手,趁機細細觀察二人,這孤然長得不似風嘯然,他們真是親生父子麼?
“玄公子?”見這人一直盯著自己瞧,孤然不解的喊了聲,昨日這人看他的眼中就帶著一些探查,看看霄,果然見他也有著幾分疑惑。
收回目光,玄玉說出了來意,“風樓主,我家主子身子不好,想找個舒適些的地方調養,玄玉有個不情之請,想叨擾一下風樓主,不知能否在風樓主的釋然樓中借住幾日?”
風嘯然一聽忙開口道:“玄公子言重了,何來叨擾一說,風某萬分歡迎你家主子到釋然樓。”
“這太好了,若風公子方便的話,我們今日就走可好。”玄玉笑了,這下主子們應該滿意了。
“玄公子,那一個時辰後我們就動身,這兒離釋然樓還有幾天的行程,早些過去也好。”聽這人的主子身子也不好,孤然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不等爹開口,他就下了決定。
“玄公子,這兒距釋然樓還有約五日的行程,我們早點動身也好。”孤然開口,風嘯然立刻附和。
“玄玉代主子謝過兩位。”行了禮,玄玉即刻出了房,釋然樓總歸要比客棧住得舒適些,主子……快到發作的時候了。
“霄,你說……這玄公子的主子會是什麼人?這玄公子,我看著總覺得和咱們不一樣。”
“等見了自然就知道了,不管他們是什麼人,隻要能治好你的傷就行。”
不同於孤然,風嘯然雖對這些人有些好奇,但都沒有孤然的傷來的重要,那傷,同樣是他心中的傷。
……
……
站在馬車外,孤然依在爹的懷中等著玄公子他們出來,客棧外停了一輛非常豪華的馬車,那馬車由八匹黑色良駒牽著,那車……坐下十人都綽綽有餘。看著這架式,孤然對那玄公子口主子更是好奇不已。
不一會兒從客棧總走出兩人,一位是玄公子,另一位風嘯然認出是那日和玄公子一同剝葡萄的男子。接著,他們身後四名俊偉男子擁著一名身穿披風,帶著兜帽的人走了出來。那人穿著一身白色綢衣,那衣袍的款式他們從未見過,其他四名男子的衣飾也有些不同。風嘯然在腦中搜尋,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這種穿著的人。
“在下司禦天,久聞風樓主大名。”摟著寒月,司禦天開口道,看著風嘯然的眼中帶著讓他熟悉的探尋。
“不敢當,在下風嘯然,這是我內人孤然。”風嘯然隨即回道,並不介意讓別人知道孤然的身份。聽風嘯然這麼說,司禦天眼中閃過欣賞。
“司嵐夏,見過風樓主。”站在司寒月另一側的司嵐夏麵色清冷地淡淡開口,與司寒月交握的手並未放開。
看著這二人對中間白衣人的舉止,風嘯然很好的掩飾住了心中的詫異,孤然則在驚愣過後恢復了慣有的柔和淺笑。
“在下司錦霜,見過風樓主。”
“司懷恩,見過風樓主。”
風嘯然看著幾人,聽到他們都姓司,對這幾人的關係有了個大概,就在他等著中間那人開口時,卻聽玄玉開口道:“主子,老爺、各位爺,上車吧。”玄玉一說完,那人就向馬車走去,其他幾人也沒有開口的意思。見幾人上了車,風嘯然扶著孤然上了馬車,隨即策馬前行。
“霄,那白衣人可是玄公子的主子?那幾人都姓‘司’,應是兄弟吧。”半掀開車簾,孤然問道,“我剛才聽那玄公子喊了聲‘老爺’,不知是指哪位?”在孤然看來,那幾人年齡相仿,他實在不知玄公子喊的“老爺”是誰。
“然,依我看玄公子口中的‘老爺’應是那名喚‘司禦天’的男子。你想,‘錦霜’‘嵐夏’皆有時令之意,而‘懷恩’有感懷恩德之意,‘禦天’禦橫天下,我想,應是他。”風嘯然慢慢說著,那幾人看他和孤然的眼神讓他有種奇怪的感覺,不是惡意,而是帶著幾分興味與探究……風嘯然心中猜想這幾人想去釋然樓的原因也許並不是那玄公子所說的那般。這幾人身上有種神秘之感,讓他看不透。
孤然想了想,覺得爹說的有道理,抬眼見爹眉頭深鎖,他向外坐過去一些,伸手按著風嘯然的眉頭:“霄,他們都很麵善呢,玄公子給的藥確實很靈,我都不知是如何配出來的,興許他們是咱們的貴人呢。霄……雖不知他們是何人,可剛才上車之時,我見他們對那白衣人甚是小心謹慎,霄,那白衣人應是他們最為重要之人吧,心有所惜之人定不會無緣故的傷害別人,霄……玄公子既能慷慨贈藥,那他的主子也定是好人。霄……玄公子能讓我多陪在你身邊幾年,他就是我的恩人,不管他們是何人,這一輩子我都要報答他們。”
“然?!”風嘯然一聽,單手駕住馬車,另一手把孤然拉到了自己的身邊,“什麼叫多陪在我身邊幾年?!然……你會一直陪著我,即使我死了,我也要拉著你一起走,我很自私,我不會獨留你在這世上被別人搶去了。”這人生來就是他的,他已經浪費了那麼多年,哪裏還允許他再離開自己。
孤然依偎在爹的身上,柔柔地笑了,“霄……我以前總是怕,怕我這身子不能支撐著陪你走完這一世,如今……如今卻可以陪著你一起走下去,還有何能比這更讓我覺得幸福的?霄……今後……我再也不會亂想了,我就想著怎樣和霄走過每一日,這一世……我都要霄在我的身邊。”爹……你可知我有多怕,每次舊傷疼時,我就怕自己離你遠了一步,現在,我能一步步趕上來,爹……我知足了。
“然……記著,不是這一世,是生生世世,然……我註定會比你早走,那日來時,我會拉著你一同走,你可會怨我?”
“霄……你已經丟過我兩回了,若你再丟我一回,我真會惱你的。”
抬頭,送上一個輕柔的吻,孤然把爹的手緊緊地握住,“爹……你可會再丟下然兒?”
“不,再也不。”
……
閉著的眸慢慢睜開,七彩的霞光自那雙絢爛的眸中綻放,接著又瞬間被吸入那流轉的琉璃中。
“月兒?”
“月?”
司寒月一睜開眼,車內的幾人就發現了,以為這人不舒服,司禦天等人擔心地喊道。
看著那幾張神色擔憂的臉,躺著的司寒月坐了起來,司懷恩忙坐過去讓他能靠在自己身上,並伸手摸著他的臉探他的熱度。司寒月不說話,而是從司懷恩的懷裏退了出來坐到了角落裏,看著車內的幾人。
“月兒(月)怎麼了?可是哪裏不舒服?”司寒月的舉動把司禦天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人是怎麼了?從未見過他這樣。
“然……記著,不是這一世,是生生世世……”
“猙!猙!我不要平衡什麼天道!我隻要他!生生世世我隻要他!”
“猙……你有那麼多人在你身邊,即使他們有一人離開你,你還有其他人,可我……可我隻有他……隻有他……”
“猙……別讓我恨你……別讓我恨你……”
“嗬嗬……嗬嗬嗬嗬……猙……我不懂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我隻知道他必須在我身邊……猙……哪怕要尋遍六道輪回,我也要找到他……我不要做什麼獰,我生生世世隻做他的楓兒……”
“月兒……如果要和月兒分開,那父皇寧願魂飛魄散。”
“月……能這樣抱著你,死都甘願。”
“月……從未想過,也從不敢想,你會允我,會允我在你清醒之時與你親近,月……你能允我這一次,足以……足以……”
“七哥……能……能讓我喊你一聲‘月’麼?我……我想這麼喊一回……七哥……”
為何會突然想到這些話?司寒月的眼睛開始變紅。
“月兒!”
“月……你這是怎麼了?月!月!”
“主子!你……你別嚇我!”
身子被人抱住,隔著衣衫,那雙手的顫抖傳了進來,耳別剛才那兩人的談話,獰的話,不知多久之前這幾人的話……不受控製的全部湧入腦中。
然月之遇(三)
“霄?可是出事了?”聽到後麵傳出聲音,孤然忙向後看去,卻見馬車停了下來,同樣聽到聲響的風嘯然立刻揪緊韁繩,從馬上跳下來,扶著孤然下地,兩人向那輛傳出驚喊的馬車急奔過去。
“月兒,月兒,說話,你這是怎麼了?”司禦天早已麵如死灰,抱緊一言不發的人,他不停地喚著。司嵐夏和司錦霜各握住司寒月的一隻手,焦急地眼裏似能滴出血,司懷恩抖著唇不停幫司寒月順氣。玄玉和玄青不知所措的坐在一邊,急得眼淚直冒。
“玄公子,出什麼事了麼?”馬車外,風嘯然問道,從那一聲聲焦急的喊聲中他確定一定出了事,但他卻沒有貿然掀開車簾。車簾被人半掀開,看到玄玉在哭,風嘯然心道不好。
“風樓主,我家主子……我家主子……”玄玉嚇得說不出話來,風嘯然一聽立刻揮開車簾看了進去,接著他頓住了,見到爹神色有異,孤然也忙看去,倒抽口氣,孤然緊緊握住了爹的手。這人……是……凡人麼?
僅一順的功夫,風嘯然就壓下了震驚,恢復常態地開口:“前行三個時辰就到擎天府了,那裏有釋然樓的別院,我先趕過去安排一下,你們隨後跟來,我會派人來接你們。”那雙發紅的雙眸……這人就是玄公子的主子吧,難不成是發病了?雖然驚異於那人不似凡人的容貌,可除了驚異之外,風嘯然想得更多的是趕快救人。
麵露驚色的看著那雙注視著自己的眼眸,孤然放開爹的手跑回馬車,而車上的人除了司寒月之外全都冷了臉,風嘯然卻不解地看著孤然,他知道孤然不會如此無禮。果然,不一會兒孤然又跑了回來,手中拿著包裹。
“玄公子,我這裏有些藥,你看能不能派上用場。”孤然把包裹打開,把裏麵的幾個瓷瓶全部塞到玄玉的手中,然後他又跑回馬車,再回來之時,手上多了個盒子,“玄公子,這是閩江的普陀花,具有安神的功效,你可泡一些給這位公子服下,讓他先睡一會兒可能會好些。”說完,孤然拉拉爹道,“霄,我們騎馬走吧,快一些。”
“嗯。”看到那幾人的神色緩了下來,眼中有著贊許和欣賞,風嘯然溫柔地拉著孤然準備走,他的然怎可能做出失禮之事?
“孤……然……?”剛轉身的兩人聽到那奇特的聲音後同時扭頭看了過去,車內的人見司寒月突然開口了,都看向他。
司寒月沒動,隻是看著孤然,孤然見他的眼睛突然變成了七彩霞光,露出驚歎的神色,天,這個人的眼睛好漂亮。
“孤……然……?”司寒月又開口了。其他人“唰”地同時看向車外那引得這人連喊兩遍的人。
“我是孤然。”看了看爹,孤然不懂這人為何會叫他。
一道白影閃過,車內再無司寒月的身影,而風嘯然身邊也再無孤然的身影,前方的馬車卻緩緩開動。風嘯然臉色大變的瞬間他被人輕鬆地帶到了馬車上。
“風樓主,月他有話想和您內人說說,您莫擔心。”司錦霜按住欲起身的風嘯然,心中雖仍慌亂可他明白,此時,他們不能去打擾月。
“你們……究竟是何人?”風嘯然的眼中狂風開始湧動,雖快,可他卻看得真切,那人使得不是武功。
“風樓主,我們是何人你無須知道,你隻要知道我們沒有害你之心即可。”擔心司寒月的司嵐夏坐到車前,看著前方的馬車道。月……你究竟怎麼了?月……無論何事,你都會對我們說,可今日,你卻第一次拋開了我們……月……你……不再需要我們了麼?
司懷恩狠狠咬著手指,他必須讓自己疼才能壓下心中的恐懼,月……月……未看他們一眼就帶著那人走了,月……月從不會喊旁人……
司禦天靠在馬車上,緊皺的眉頭洩露了他心中的焦慮與不安,他的月兒……竟對旁人有了興致……
見這幾人臉色都不好,風嘯然緊盯著前方的馬車,他的然在裏麵,那人究竟想做什麼?!
……
……
“這位公子?你可是哪裏不舒服?”馬車內,孤然的心在打鼓,沒有人駕車,可馬車竟在前行,而這人把自己帶到車上卻不說話,隻是看著自己……這世上竟有這般的人存在,這人剛才僅露出半張臉就讓他心驚不已,卻沒想這人的右臉上竟有著奇怪的紋脈,不……這紋脈應是一半身子都有吧……這人究竟是何人?
“何為喜歡?”看夠的司寒月開口了,他問過父皇,父皇隻要他知道他們愛他即可,後來,他再未問過,可今日,他想知道。
沒想到這人開口的第一句話是這個,孤然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見這人又那樣直直地看著自己,似在等自己的回復,孤然認真地思索起來。
“喜歡……我也說不準……當初……隻想待在爹的身邊,照顧爹,不想讓他知道我的身份,怕他會趕我走……後來,知道爹有了其他的孩子,我哭了一夜,心裏明白自己不該難過,明白自己根本不配做爹的孩子,可……還是忍不住哭了一夜……以為爹討厭自己,不喜歡自己,卻沒想,爹他竟是那般在意我。久了,發現自己越來越離不開爹,怕爹不要我,怕爹丟下我。爹說他對我有了男女之情,想放開我,那次,我哭著求爹抱了我……爹這才願和我在一起。再後來……有人對我說我不能和爹在一起,我和爹……是逆倫,會遭世人恥笑……”
想起過去的種種,孤然抱起爹的披風細細聞著,爹……然兒好愛你……
“知道這樣爹會被人說,可我還是無法離開爹……想到會和爹分開,心就疼得喘不過氣來。那時,就想……若死了能待在爹的身邊,我寧願死……”
“我最怕爹拋下我一人,最怕爹不在我身邊……我永遠忘不了爹在我眼前被山洪帶走的那一刻……看著爹不見了,就覺著心也跟著走了,感覺不到疼,就想著和爹成親後,就馬上到地府去找爹。那時候就想……這就是喜歡……是愛吧。隻想在爹的身邊,怕他不見,怕他不要我,看不到爹,我會不安,叫他的時候,心裏都是甜的。”
淚水滾落……捂著胸口,那讓他差些心死的一幕,至今想來,他都止不住的疼。
手中的披風微動,抬眼看去,車內已無那人,而爹,竟在自己的麵前,“爹……我愛你……”抱住麵前的男子,孤然吻上爹的唇,爹……爹……原來,我早已愛上了你。
然月之遇(四)
“月兒(月)!”
“主子!”
見人回來了,車內的人緊張的看著他。
“玄玉,玄青,直接去釋然樓。”重新躺回車上,司寒月枕在司懷恩的腿上闔上眼,一隻手鑽進父皇的袖子中取暖。
“月兒?告訴父皇,你剛才是怎麼了?”司禦天隔著袖子按住那隻手,一如往常的冰涼,可他卻覺得比平日冷了許多。
一揮手,馬車被淡淡的雲霧包圍,“我想睡了。”話一出,四人皆震。
見幾人遲遲沒有動作,司寒月眼眸中的流光急躥。“我想睡了。”聲音如沉石擊鼓。
“月……想睡多久?”司嵐夏輕咬司寒月的耳垂,半垂的眼遮住閃過的不安及激動。
“明早再醒。”最後一字,被含入了另一人的口中,張開嘴,司寒月任那急切的舌闖入,衣衫被人脫掉,按住想含住自己下身的人,司寒月看進父皇的雙眼。
“月兒……一百多年了,你還要堅持麼?”看出月兒眼裏的詢問,司禦天離開那張紅唇說道,隻要能和這人在一起,他哪裏還會介意那凡塵之事?鍾山一百年,人世卻是上萬年,他們幾人,早已融為一體。
把伏於腿間的司嵐夏拉上來,司寒月弓起雙腿無言的相邀。
“月……?!”司嵐夏的聲音顫抖起來,不可能……月……月他怎會允許自己佔有他?!不可能……他……他不相信,月……月……他……絕對不會允的。
“不要?”司寒月的聲音低了下來,司嵐夏不信地看去,胸口無法自抑地劇烈起伏,“月……”月……他會當真的……他……
“不要?”司寒月又問一句,眼中紅雲聚集。
“月!”腦中有什麼斷裂,司嵐夏狠狠吻上那透著不悅的唇,要……他怎會不要……他隻是不敢……不敢……
……
“父親……月他……今日是怎麼了,怎會突然允我們……”看著那早已沉沉入睡的人,司錦霜仍不敢相信剛才的事。他從不敢奢望有這麼一天他能佔有月,月一直是父親的,他們能得到他的一些垂憐已是萬幸,一百多年來,他們也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可今日……想起那一刻,司錦霜捂住雙眼用手承接住眼裏的淚……月……你為我們做的足夠,已經足夠。
“霜兒,這麼多年,委屈你們了……月兒他雖不說,但我知道,他已經把你們放在了心上,隻是有些事,他還不懂。你們對他的情,月兒都記著的。”月兒……你可是感覺到了他們在你麵前無法遮掩的謙卑,你可是也厭煩了他們眼底的那份不安?
本應高興的幾人卻各個在哭,各種情緒在心頭,終化成一滴滴淚水。
“四爺,五爺,八爺,主子剛才問孤然……‘何為喜歡’。”探聽回來的玄玉滿心歡喜地說,心裏替三位爺高興。
四人驚訝地看向司寒月……這人為何會問這個?
“主子他自見了獰之後就一直有心事。”服侍司寒月多年,玄玉自然能看出主子的異樣。
司禦天親吻著放在自己手中的微溫,月兒……你獨自去見獰的那幾天究竟出了何事?為何從不下鍾山的你會帶著我們再入塵世?為何會問“何為喜歡”?月兒,等你醒了,可能告訴父皇?
……
篝火旁,孤然坐在獸皮上烤著爹剛打回的野味,玄玉公子和玄青公子則煮著菜粥,削著蘋果。車上的人一直沒有下來,玄玉公子說那人是他的主子,卻未告訴自己他叫什麼。他和爹已經確定那人不是常人,爹說他們可能是脫離紅塵的高人,而他和爹竟有緣能遇到他們。想到那個神秘的人,孤然暗歎,那人可真真似個仙人呢,怪不得那幾人會那般看護他,任誰都不忍傷害那人吧。隻是……那人為何會那般問?那人難道……不喜那幾人麼?想到這裏,孤然有些不忍,那幾人看他的眼神和爹看自己的眼神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