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然的話打斷了她亂飄的思緒,白九眼睛一亮:「可否讓我見一見他?」
到底是原書中的反派,也是黑化的最可能人選,白九瞬間恢復元氣。
閔然淡淡一笑:「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這世上已沒有蘇之恒了。」
「你這句話每個字我都懂,合起來怎麽就讓人不明白了,什麽叫沒蘇之恒了?他死了?」
「幷不是,蘇之恒已斬斷紅塵,遁入空門,現法號彌生。」
白九詫異道:「出,出家了?」
「是,不過他現在仍住在藏花閣,照顧他的父親。」
這反派心理素質也太差了,不就是求而不得麽,居然直接當了和尚,不過難保不是什麽障眼法,還是得要見一見的。
「還請閔閣主引薦一下。」
閔然點點頭,「好。」又像是想到了什麽,男人微微蹙了蹙眉,麵色有些奇妙:「姑娘,同你們一起來的還有位男子,他……」
白九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嘴唇,「閔閣主說的可是龍木?他身形高大穿著粉色衣袍。」
「正是,他對我好似有些敵意,可在下幷未見過他。」
雖然白九沒怎麽接觸過閔然,但是也知以他的涵養能說出「敵意」兩個字來恐怕這龍木真的沒給他好臉色。
情敵見麵分外眼紅啊,閔然樣貌如此出衆,小心眼的木頭這會兒不知道在哪兒自憐自哀呢。
「龍木有些孩子氣,閔閣主不必介意。」
閔然溫文爾雅一笑,「當然,隻是有些疑惑罷了。」
白九「嘖嘖」兩聲,看看人家這氣度,甩了小甜甜好幾條街了。
到底是人家的私事,白九躊躇著說:「閔閣主是否記得寧山彤寧寨主……」
聽到這個名字閔然一貫溫和的臉上爬上一絲愁容,好似還有些懷念,「寧寨主是很好的人,閔某配不上她。」
白九:「……閔閣主你可是認真的?」
閔然有些疑惑地點點頭,「這是自然,可姑娘爲何提起寧寨主,莫非……」他像是明白過來,嘆口氣,眼中有些許哀傷,「原來如此,她竟是已找到心愛之人了麽?果然也是同她一樣的英氣男子。」
白九不懂龍木小甜甜同英氣兩個字怎麽搭上邊的,但是閔然顯然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兩人又隨意聊了會兒。
閔閣主到底也是守信的人,當天便說服了蘇之恒同白九見一麵。
白九進屋後就見到一出家人端坐在上方,蘇之恒已剃度,眉目仍是清秀,隻眉眼間有著看破塵世的淡然。
蘇之恒,現在應當叫做彌生。
怪不得當日她說要讓蘇之恒愛上自己時風漣是那種古怪表情。
原來人家真的當了和尚,白九頓時覺得臉頰有點兒火辣辣的。
彌生指了指一旁的位置,「施主請坐。」隨後又替她倒了杯茶,和顔悅色地說:「不知施主找貧僧有何事?」
白九眯著眼審視著他,「彌生禪師,我知道一些舊事,心中存著些疑惑,還望禪師能給我解答下。」
彌生飲了口茶,「施主請說。」
白九觀察彌生的表情,邊說道:「聽聞如今的陛下同鳳君十分恩愛,太女殿下也是聰敏可人。」
彌生淡淡一笑:「這是蒼生之福。」
白九觀察了半天也沒見他麵上有不甘的神色。
她想了想,直接拋出一記重拳:「我還聽聞彌生禪師曾經是國師之子,天定的鳳君人選,可現在卻淪落到如此地步,被人搶走了身份、地位,連原本的愛人也落入他人的懷抱,這些你可甘心?」
彌生拿著茶杯的動作一頓,「那姑娘也該知道這些本就不是貧僧的,現在也隻是物歸原主罷了。」
白九傾身靠近,「若我有辦法幫你奪回一切呢?」
彌生聽到這話笑了,笑容中有著釋然,「姑娘又何必執著於那些虛無的東西?」
語言、動作可以騙人,但是微表情不能,白九發現彌生真的沒有任何黑化的跡象。
她鼓了鼓腮幫子:「禪師如今也不想再得到上官幽了?」
彌生嘴角帶著笑:「施主,切不可直呼陛下的名諱,當日我因爲執念而生了心魔,如今我已明白,一念成魔,一念亦能成佛,放下方可自在。」
「彌生禪師看得通透。」
彌生指了指她手上的傷,「施主,世上事冥冥中早有天意,一切皆是緣,還望珍惜身邊人啊。」
白九笑笑,哪來的身邊人?她本就是一人來的,赤裸裸的來也將會赤裸裸的走,這裏沒有她的良人,應當說哪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