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鷹司乃天子近臣,不該是這樣不謹慎的。
還是說,他們審問此案,另有目的?
高子瑜細細回想起幾名證人的證詞。
不,玄鷹司不是在找殺害袁文光的凶手。
他們隻是在證明,事發之時,在城南的驛官,隻有崔芝芸一人,而崔青唯離開了。
袁文光的案子發生在兩天前的正午,也就是八月十一的正午。
八月十一這一日,京裏發生過什麽大事嗎?
“就怕高大人聽明白了其中玄機,先嚇壞了自己!”
高子瑜想起來京兆府前,章祿之叮囑自己的話。
他的臉色瞬間煞白——
八月十一,城南暗牢被劫,重犯失蹤,玄鷹司受聖命,出城緝拿要犯,隨後於隔日晨,帶回兩名迷失山野的女子。
……
“本官既稱她是凶手,自然有切實證據。”
章祿之一聲令下,兩名玄鷹衛去而複返,將一身染血的粗布素衣扔在堂上。
崔芝芸一見這血衣,再支撐不住,軟癱在地。
當日青唯找到她後,分明幫她把這衣裳裹著石頭沉塘了。
章祿之問驛丞:“你仔細認認,八月十一當日,崔氏穿的可是這身?”
“回大人,似乎……似乎正是。”
章祿之在青唯麵前半蹲下身,把崔芝芸的狀紙扯過來,屈指敲了敲,“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有。”青唯抿了抿唇,再次看向驛丞,“驛丞大人既然記得我妹妹的穿著,那麽可記得我當日穿了什麽?”
“一身黑衣鬥篷。”
“鬥篷之下呢?”
“這……”
“你不知道。所以你不能確定我穿的是黑是白,是襖是裳,又或者,其實我穿的,與芝芸一樣。”
“袁文光此行是追著我妹妹上京的,我們為了防他,必然有應對之策,我們姐妹二人身形相似,穿的一模一樣,也是為了方便引開他。”
“你究竟想說什麽?”章祿之聽了這話惱道,“難不成你想說,這身血衣是你的?”
“不錯。”青唯的聲音輕而鎮定,“這身血衣是我的。”
“袁文光此人,是我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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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一清早,我去集市采買用度,回來後,在驛館附近發現妹妹落下的帷帽,猜她可能是撞見了袁文光。”
“我循著蹤跡追去,大概在五裏地外,發現袁文光對妹妹不軌。我功夫雖弱,遇到這樣的事,定是要與那醃臢下流之輩拚命的。好在袁文光醉酒虛脫,沒打過我,被我一刀刺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