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唯心中暗道不好,定然是玄鷹司來得太快,梅娘沒來得及擦去窗台上的足跡!
薛長興吊在青唯下方,仰頭悄聲問:“女俠,眼下怎麽辦?”
青唯看他一眼,依稀說了句什麽,但薛長興沒聽清,隻覺得她目色似乎十分痛苦。
薛長興問:“你說什麽?”
“鬆手……”青唯再次重複,她攀住屋簷與吊著薛長興的手背青筋凸起,豆大的汗液從額角滑落:“你怎麽……這麽沉,我的手要……要斷了……”
薛長興一聽這話,急忙鬆開握著青唯的手。
可他下方就是池塘,倘若跌進去,一定會驚動玄鷹司。
就在這個時候,隻見一道青芒從青唯手腕間纏著的布囊裏伸出,如同一道玉鞭,直直擊中薛長興的背脊,把他送去了池塘邊緣。
池塘中水波晃動,與此同時,青唯也一並躍下,“走!”她暗道一聲,在薛長興背後一提,兩人同時躍牆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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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逃出暗巷,到了熙來攘往的街頭,兩人才停下來喘了口氣。
青唯低著頭,將軟玉劍繞臂而纏,仔細收回手腕間的布囊。
薛長興看著她,遲疑著道:“你這軟劍……”
青唯聽到這一句,心下一凝。
她的師父嶽魚七之所以被稱作“玉鞭魚七”,就是因為他的兵器很特殊,是一柄狀似玉鞭、韌若纏蛇的軟劍。
這些年青唯輾轉流離,為防曝露身份,甚少用它。
她微頓了頓,迎上薛長興的目光:“這軟劍怎麽了?”
“這軟劍……太厲害了!”薛長興讚道,“這麽厲害的兵器,當時你劫獄,怎麽不用它?你要用了它,什麽巡檢司、玄鷹司,哪裏還逮得住你?早被你甩開十萬八千裏嘍!”
青唯正要開口,忽聽身後傳來一聲:“那逃犯就在流水巷,速去攔住各個街口!”
竟是玄鷹司又追來了。
青唯暗道不好,再度折身,往來時的街口走去,走了幾步,發現薛長興竟沒跟上來,一回頭,他居然走了另一個岔口,往沿河大街去了。
沿河大街是流水巷的正街,直直通往此處最紅火的酒樓東來順。走到盡頭還有一個小岔口,通往一條死胡同。
換言之,往沿河大街上走,就是往死路上走。
青唯幾步追上薛長興,一把拽住他:“你走這邊做什麽?!”
薛長興指了一下東來順,“這不是往人多的地方躲嗎?”
青唯真是懶得跟他解釋,來前她就說過了,今晚玄鷹司新任當家的在東來順擺席,他還妄圖往兵窩裏藏,怎麽不直接往刀口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