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藏著呢。”梅娘掩上門,正要去取,腳步一頓,目光遲疑著落在青唯身上。
小樓二層隻有一間屋子,青唯一身黑袍,又與薛長興同來,顯然不易在人前現身,梅娘不好叫她去外間等著,詢問著又看向薛長興。
薛長興搖了搖頭。
梅娘於是沒多說什麽,將薛長興引至榻前的屏風後,拿了銅匙打開木榻頭的暗格,把藏在裏頭的木匣取出來給他。
兩人在屏風後說話,饒是低言細語,因為沒有刻意避著青唯,沒能躲過她的耳朵——
“你拿著這些,終究是負累,這場殺身之禍,不就是這樣招來的麽?你一日不放棄,就一日見不了天日,依我看,不如算了吧……”
“不行,當年葬在洗襟台下的,皆是我的兄弟同袍,我不能讓他們這麽背負罵名,白白送命……”
“五年了,你這麽下去,愈走愈險,往後沒有活路的。那些人,你跟他們耗不起的,你此次來京,好歹有我為你守在這裏,往後若是、若是連我也不在了……”
青唯聽著梅娘與薛長興說話,越聽越疑,這哪裏像是闊別已久的情人?
直到最後這幾句傳出,她暗道一聲:“壞了!”倏地起身,正預備強行帶走薛長興,小院裏,忽然傳來一聲:“官爺,哎,官爺,我們這裏可是正經營生……”
似乎有人在竭力攔人。
屏風後,梅娘與薛長興也同時一凝。
梅娘疾步走到窗前,推開一條縫,臉色霎時煞白:“不好了,是玄鷹司,玄鷹司找來了!”
話音未落,院中果然傳來章祿之的聲音:
“把此處圍起來,仔細搜,一寸都不許放過!”
第9章
“把此處圍起來,仔細搜,一寸都不許放過!”
青唯搶到窗前一看,章祿之推開小院門口的仆從,一步跨入院中,而衛玦就在其後。
形勢危急,她來不及細究玄鷹司為何會找到這裏,趁著窗口有樹梢遮掩,一步躍上窗台,同時回頭對薛長興道:“跟上!”
薛長興把木匣往懷裏一揣,緊隨青唯躍出窗外。
還沒落地,上方忽然伸出一隻手,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吊在半空——原來青唯適才躍出窗,足尖在窗台上借力,竟是往上竄了半個身形。眼下她一手攀著屋簷,一手墜著薛長興,咬著牙,一寸一寸無聲朝樓閣緊貼街巷的一麵挪去。
此處是小院的死角,兩邊有樹蔭隔檔,下方是一個池塘。
青唯方挪到位,樓閣裏就傳來衛玦的聲音:“適才有人來過?”
梅娘柔著聲打馬虎眼:“官爺,瞧您說的,奴家敞開門樓做生意,人來人往,不是很正常麽?”
衛玦“哦”一聲,聲音涼涼的:“來你這裏的客人,都喜歡跳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