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什麼?”
隨即,他一咬牙,在心中做出了決定。
直到半炷香之後,這安樂才終於停了下來,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簡寇身上。
還好,丙吉他們沒有讓劉賀等太久。
“快,去把簡寇,簡使君叫來正堂,我要見他!”
他從榻上站起來,走到了田延年的身前。
但是,人和人之間很容易產生羈絆——許廣漢當過故昌邑王劉髆的郎官,自己的賢婿又是縣官的侄子,自己更是看到了天子的為人……
簡寇默不作聲,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接著,許廣漢叮囑許夫人關防好門戶,莫隨意給生人開門之後,就匆匆地離開了,向未央宮趕去。
“下官品秩低微,對此事不敢妄加揣測……”簡寇停頓片刻之後,才接著說道,“但是,下官覺得這與今日之事無關。”
劉賀眼前一亮。
對,怎麼把他給忘記了。
“誒呀,你是昌邑中郎將的司馬,是縣官的近臣,而你我以前又都相熟,不必如此拘禮。”安樂殷勤地說道。
正當安樂急得來回踱步的時候,一個人的名字從腦中一閃而過。
而簡寇本來又是直來直去的人,所以也沒有再和安樂行太多的虛禮。
因此,許廣漢這個品秩低微的暴室令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天子這邊,開始為天子擔憂了起來。
“田延年,你看到了嗎?”
如今,確實到了要表明態度的時候了。
安樂的這個決定,還真是盡顯牆頭草的本色。
他這個左馮翊必須要拿出一個態度來。
當即,安樂就在案上擺開了那幾份詔令,並將那一日在前殿裏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期間,安樂還不停地斜著眼睛,觀察簡寇的表情。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事態的發展簡直是瞬息萬變。
北闕甲第,左馮翊的正堂中。
他們就像鮮活的血液,流入各個衙署當中,讓大漢帝國差一點癱瘓的軀體,重新恢複了生機。
他們似乎想要進來,但是卻又好像被門外和院中的羽林郎給嚇住了。
可惜,他不在此處。
田延年一邊說,就一邊不停地擦著腦門子上的汗。
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
霍光想必很快就會知道自己的動作,所以自己也要快,快點把大司農的事情處置完,然後再去下一個地方。
……
“這不行,我雖然隻是小小的暴室令,但也有職責在身,怎可擅離職守?”
此時,如果那劉病已在,也許能幫上一些忙了。
“我希望在一個時辰之內,左馮翊所轄之地,必須遍聞此事!”
每隔幾年,長安城這頭嗜血的巨獸,就會張開那巨大的嘴巴,將無數的生靈吞噬下去。
“下官簡寇問府君安。”
另一方麵是安樂在未央宮被天子接見之後,就已經開始傾斜向了天子。
讓安樂目瞪口呆之餘,更有些心驚肉跳。
“諾!”
東張西望,似乎在等待和尋找什麼。
簡寇曾經是安樂的門下遊徼,後來被天子“借”到了昌邑郎當昌邑中郎將司馬,而今又被天子調來左馮翊暫時統領那三百明光卒。
……
這隻是一個開頭,陸陸續續就有更多的屬官吏員來到了大司農寺。
當然是想要高官厚祿、封官拜爵了。
在長安城殺得昏天黑地的時候,任安接到了廢太子據要他發兵攻打劉屈髦所部的命令。
如今看到了這些詔令,又聽了安樂的解釋,心中已經明白了七八分。
所以簡寇一提起這個名字,安樂心裏頓時就“咯噔”了一下。
簡寇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以前在昌邑國的時候,居然還未看出安樂是一個如此優柔的人。
他不知道天子和大將軍的矛盾會發展到什麼地步。
“諾。”
相熟的屬官吏員碰麵之後,臉上先是一陣尷尬,緊接相視一笑,再心照不宣地點點頭,最後若無其事地攀談了起來。
更重要的是,那五道詔書上所寫的事情,與長安城裏數千名屬官吏員息息相關。
說到這裏,許夫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但是眼圈已經是紅了起來。
那關鍵就是站在哪一邊,才能取勝呢?
如果在三個月之前,安樂會毫不猶豫地站在大將軍那邊。
這副模樣,似乎要把地板磕碎!
“田延年,大將軍有功於大漢,你也有功於大漢。”
“今日你老老實實開衙,朕暫且留你一命。”
此時,任安擔任北軍使者護軍一職,職責是替天子監管北軍,相當於整個北軍的監軍。
“微、微臣看到了。”
但是,他一個小小的暴室令又能做什麼呢?
而現在,這詔書已經送到了自己的手裏,他就完全沒有回避的可能性了。
於是,他又想起了那個可惡的樂成,心中更是怨氣四溢。
沒想到,這江充居然誣陷廢太子據行巫蠱之術,咒魘孝武皇帝。
“立刻率領所部明光卒,將這五道詔令傳到各鄉、裏、亭去,不可有片刻遲疑。”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我現在還想要繼續等下去。”
不知道有多少顯赫一時的世家,在長安城起起伏伏。
簡寇的品秩不高,當然沒有資格在血書詔上留名,但是他是天子的人,自然早就知道有大事要發生。
“亂不亂,我等也說了不算啊,縣官和大將軍說了才算。”許廣漢無奈地說道。
“微臣、微臣看到了大司農的屬官和吏員……”
詔令在卯時從少府發出,辰時就在長安城裏傳開了,巳時更是已經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