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陳修所記的爰書已經有十多頁了,有用的內容寥寥無幾。
“丙公,數月不見,沒想到你竟然又得高升,在這多事之秋能得縣官的厚愛,真是令人羨慕。”
但是,所有佐君盟的人,都隻與霍雲及霍山聯絡,查來查去,都落不到霍禹的頭上。
如今聽到了解釋,才明白此間的深意,但是他仍覺得丙吉太過小心仁慈了一些。
“禦史中丞魏公所查的貪腐案有了眉目,廷尉黃公明日就會審問淳於衍和霍顯,霍家就算躲過謀逆案,也躲不過其他兩案。”
字數倒是不少,但是能將霍禹定為謀逆罪主犯的卻不多。
接著,這丙吉又問了霍禹許多的細節,但是霍禹對答如流,仍然沒有漏出任何破綻。
霍禹果然縝密,而最大的仰仗就是殺掉了所有的知情者,自然不慌不忙。
但這兩件事情卻也急不得,所以還要等下去。
雖然那個時候,霍禹就已經非常桀驁了,對大將軍府的屬官也毫無敬意可言,但是丙吉那時從沒想過對方竟然會謀逆。
天子說過,謀逆案涉及的人最多,但能不能以此定霍禹的刑並不重要:畢竟有其他兩案來兜底,霍家沒有謀逆案亦可族滅。
霍禹是在安定郡陰槃城下帶著範明友等人的人頭,到趙充國大營投降的。
“那為何又不生擒之?”
“可是如今這樣問的話,他斷然是不會認罪的。”
霍禹沒有抗拒和遲疑,僅僅思考了片刻就說了起來。
丙吉和陳修隻在院中隻是站了片刻,身上就落滿了雪,手腳也跟著冷了起來。
“請禹將軍將你所知道的謀逆的過程,詳細地說一遍。”丙吉問道。
一是請天子下詔,讓各郡國都尉搜捕霍雲和霍山兄弟二人;二是請天子派繡衣衛在北城郭裏到處暗查,尋找霍禹豢養的死士。
“範賊心思縝密,出征之後,並未與本將說過太多的話,所以在他要謀逆的事情,本將亦不比其餘的校尉偏將先知道。”霍禹神色入常地說道。
“諾,下官明白了,下官現在就去安排。”
這時,丙吉和陳修從刑房中退了出來,暫做歇息。
看了半個時辰之後,丙吉不禁就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苦說道:“陳公,口供有限,不管成敗,今日必須要提審霍禹了。”
這幾日,長安城一直在下雪,而且越下越大。
“霍將軍,範賊是你的姐夫,他與田廣明密謀的時候,就不曾與伱有過半點的透露?”
“那丙公如今是何職呢?”霍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