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捉到暴室獄來的人,幾乎都要喊自己冤屈,但是有幾個人是真有冤情的,就說不準了。
許廣漢忙不迭地就領著灌叢和幾個昌邑郎去後院提人。
“好,既然認罪,那你再說說這幕後主使是誰!”劉賀拍案問道。
很快,劉賀來到了暴室獄逼仄的正堂之上,並在黃霸的指引下坐到了上首位。
“淳於衍,你可認得朕?”劉賀問道。
昨夜,剛剛下了大雪,今日又沒有出日頭,所以前院裏並沒有人在忙碌。
“這些證人如今也押在掖庭獄裏,你若不信,可現在就讓他們來對證!”黃霸說道。
總之,被關到這暴室獄裏的罪婦,超過五日的,不死也要褪下一層皮來。
“陛下在上,受賤妾一拜。”淳於衍逆來順受地行禮答道,普通至極,看著倒不似奸詐之人。
“我倒是想殺孝武皇帝,隻是他早早死去,就隻能殺孝昭皇帝來泄憤了!”
劉賀手中的驚堂木響過之後,這淳於衍立刻就順從地跪在了地上。
“夠了!”劉賀斥責道,“你莫要在朕麵前裝腔作勢,孝昭皇帝、張安君和蔡文嫣都是被你下的毒,莫以為朕不知道!”
“雖然你們殺人滅口,將與你有勾連的奴婢盡數殺掉,想要切斷此事與你的關聯……”
於是,淳於衍就一直這麼罵著,足足一刻鍾,都沒有停下來過。
這普普通通的女人,竟然敢做出這樣可怕的事情?
事到如今,哪裏還有這個必要呢?
二十個昌邑郎充當亭卒,侍中樊克是寫爰書錄口供的書吏,廷尉黃霸坐在次席當輔佐的左貳官,暴室嗇夫隻能是通傳消息押解犯人的謁者了。
隻要做了壞事,定然會留下痕跡。更何況有目的地去尋找,自然能事半功倍。
這並不是劉賀在編故事詐淳於衍,而是廷尉寺的官員們這幾日來查到的貨真價實的線索,沒有半個虛假的字。
因為暴室獄的吏員粗苯不識字,所以平日一般不會在此處審問犯人。
“這妖婦簡直是一派胡言,癲悖至極,大逆不道!”
“陛下,賤妾一直住在大將軍府後宅裏,終日深入簡出,哪裏敢胡作非為,陛下,賤妾冤枉啊!”淳於衍哽咽道。
這些名望當然不是靠著幫霍顯下毒殺人積攢來的,而是因為她其實是大漢第一個專門看婦科病的醫者。
暴室獄不大,從正堂到後院也不過幾十步的距離,沒過多久,一個帶著枷鎖四十歲上下的婦人就被押到了正堂。
終於,淳於衍似乎罵到了脫力,閉上嘴又搖晃了一陣之後,就連帶著那沉重的枷鎖重新癱跪到了地上。
但是在今日,卻隻能成為她大逆不道的注釋,讓她身上的罪孽更深重。
劉賀以後能做的,就是減少冤假錯案的發生,再讓那些被他人牽連的犯人的日子好捱一些。
劉賀甚至有一些恍惚,開始懷疑這淳於衍是不是與自己來自一個世界的。
劉賀再次狠狠地將驚堂木拍到了案上,因為用力過猛,那驚堂木竟然碎成了兩半,他的手也震得生疼。
“既然你知道朕是誰,也就應該知道朕為何而來,朕給你一個機會,伱自己說碩嶧毓斯Υ�惴噶聳裁醋錚俊繃鹺匚實饋�
“黃霸,將這些奴婢證人的名字告訴人犯,免得這歹人以為朕在誆騙她!”劉賀故意冷笑道。
“唯!”黃霸又站了起來,將那些人證的名字一一念了出來,越往下念這淳於衍的臉色就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