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皇帝病重,豪猾逼宮!(2 / 3)

而掌管實務的九卿二府的長官,大多數都是天子一手提拔上來的官員,,

他們出身未必都很寒微,但是至少算不上是豪門大族。

再加上天子對他們有知遇之恩,所以這些人唯天子馬首是瞻,絲毫不給張安世等人麵子。

張安世等人明裏暗裏前去關說,希望他們能手下留情,並想讓他們一同來勸誡天子。

但是結果讓張安世們失望,這些人毫無例外,都不軟不硬地回絕了前者的要求。

更讓張安世和韋賢等人沒有想到的是,長安儒林這次竟然也沒有完全站在他們這邊:或者說,大部分儒生都站在了天子那邊。

原來,天子校訂的《聖訓正經》已經刻到了北闕廣場那一百多塊石碑上。

官學也已經以《聖訓正經》作為授課的唯一經書,長安城的先賢辭更是在高廟旁邊拔地而起——天子以宗聖之名受祭於內。

《聖訓正經》裏那關於“大同世界”和“民為本”的思想,早就開始在儒林當中漸漸傳播開來。

這些“先進”的觀點得到了大部分儒生的共鳴,他們很快就理解了天子打擊巨室大族的目的和用意。

大部分儒生,尤其是最有活力的那些年輕儒生,非但沒有覺得天子有錯,反而認為天子聖明和仁慈。

至於那些維護巨室大族的士族儒生,就不可避免地成為了少數的“反動派”。

這少量的反對派,隻是在最開始的時候掀起過幾次議論,而後就被寒門儒生的聲勢給壓了下去。

另外,天子不僅有儒生聲援,還有幾萬新練出來的漢軍做後盾。

那自然可以穩坐清涼殿,用“寡人有疾”的理由,不理會張安世等人的訴求。

在忍無可忍之下,張安世們拿出了朝臣對付天子最後的手段——到未央宮北闕廣場去跪諫!

去年,鬧事的儒生也做過這樣的事情,最終是無功而返。

但是這一次有一些不一樣,跪在未央宮北門的可不是無官無秩的儒生,而是有頭有臉的朝堂柱石和巨室大族。

張安世們認準天子不會無動於衷的。

可是——萬事都會有一個可是——

從五月二十開始,張安世們和一眾三輔豪猾結隊到北闕廣場跪了七日。

清涼殿始終安靜無聲。

天子別說是親自出來勸慰他們,甚至連一個使者都沒有派來過。

仿佛跪在這大門之外的不是權傾朝堂的內閣大學士,而是無足輕重的奴婢和雇工。

不對,倘若跪在北闕廣商上的是奴婢或雇工,那天子肯定早早就會露麵的。

於是,君臣兩邊,就打起了擂台。

最吃苦頭的,當然就是張安世他們幾個人了。

雖然他們對天子的做法極其不滿,但是每日卯時,他們仍然要按時到未央宮的內閣值房去票擬。

等該做的事情全部都做完之後,才又匆匆來到北門之外,加入向天子跪諫的隊伍。

剛開始,張安世等人勢在必得,認為天子一定會認輸的。

隨著日子一天天往後推移,他們心裏越來越沒有底,似乎看不到最後要如何收場。

“內閣大學士領銜跪諫”的消息傳出去的時候,長安城著實震動了幾日,圍觀者甚眾。

沒過幾日,百姓們就失去了興趣:畢竟,寒門及尋常百姓,和世家大族沒有共同利益。

……

此時,已經是未時了,張安世等人提前散衙,匆匆吃了一個小小的胡餅之後,就趕來此處跪諫了。

按照約定,他們每天都要跪到戌時才會離開。

這個時辰,太陽早已經西斜,但是夕陽散發出來的熱量同樣猛烈,甚至比正午還要熾熱。

張安世這四個大學士才跪了半個時辰,就覺得右邊身子又熱又燙。

張安世、劉德和丙吉正值壯年,所以還能堅持。

可憐那韋賢已經七十多歲了,連續幾日下來,已經有一些吃不消了。

張安世跪得筆直,他看了看身邊有些委頓的韋賢,不禁皺著眉歎了一口氣。

這口氣不僅歎天子不聽大臣勸諫,更歎韋賢這個忠心耿耿的老臣,還要吃這個大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