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扉偏頭視線落到徐枳泛紅的手臂上,她穿著短袖T恤。皮膚太嫩,一碰粗糙的水泥就被印出痕跡。紅痕在她的手臂上十分明顯,短暫的停頓,齊扉抬手脫掉襯衣揉成團遞給徐枳,“墊著。”
徐枳愣了下,齊扉已經把襯衣放到了她麵前的台麵上,他裏麵穿著白色T恤,風鼓起了短袖的後背,他的手隨意的撐著台麵站直了,瞬間高出很多。
風很大,徐枳眼疾手快按住齊扉的襯衣才沒讓衣服被風卷走,抿了下唇角仰頭跟齊扉說話,“我不用。”
“你都誇了扉哥講義氣。”齊扉沒有再看她,表情冷淡對衣服並不是很在意,語調也淡淡的,“墊著吧。”
誇你對朋友講義氣。
齊扉什麽意思?她也是朋友?
徐枳揚了下唇角,把手臂放到了齊扉的衣服上,“那做你朋友真好,不單幫打架,還可以用你的衣服。”
齊扉沒有再回答她,他們並排站著麵對著遠處的山脈與深藍的天幕。裹著夏天熱氣的風呼嘯著,席卷大地。
齊扉的衣服上有很淡的木質香,沒有香水那麽濃鬱。非常淡,很好聞。徐枳重新趴回手臂,衣服放的不平整,下巴貼到了微涼的襯衣上。
“為什麽沒有月亮?”
“被雲拐走了。”齊扉語調沒有變,平穩沉靜。
徐枳看他的表情,他是麵無表情,一本正經。
這個說法也太可愛了,徐枳揚了下唇角,“是嗎?”
“風去救了,等會兒。”齊扉從褲兜裏摸出手機看時間,又把手機裝回去,指了指正前方,“看著,快了。”
上弦月出現的時間會偏晚,不像滿月七八點就亟不可待的爬上了天空。
齊扉的說法很好玩,像是哄小孩。
他是不是哄慣了齊禮?跟誰說話都這樣嗎?跟他平時形象反差挺大的。
“齊禮是你侄子嗎?”
“嗯,大哥家的孩子,我在大哥家長大。”
難怪齊禮會那麽囂張跋扈,齊扉的性格偏向於內斂。
他也是沒有家的人嗎?才會這麽幫她?
月牙從山林盡頭攀上了天空,懸掛在晴朗的深夜裏。大概節目播完了,樓下響起一片喧嘩,隨即有人唱了一嗓子生如夏花。聲音嘹亮,具有穿透性。
一棟樓的音樂人,誰也不甘示弱。立刻就續上了,於是此起彼伏的歌聲變成了合唱。
“這是一個多美麗又遺憾的世界……”
風把天台的門刮的重重關上,樓下的歌聲從走廊的窗戶裏飄出來,飄了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