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則眉梢一挑:“人家精心為你準備的宴席,怎麽就亂糟糟了?”
寧倦湧起點不好的回憶,怏怏不樂問:“老師難不成喜歡那種場合?還是喜歡那些漂亮的姑娘?”
這都哪跟哪?
就一句話,寧果果你怎麽跟個杠精似的能延伸找杠點。
陸清則無言半晌,也伸手探了探寧倦的額溫:“也沒發熱,怎麽就開始胡言了?我隻是比較欣賞美罷了。”
寧倦並沒感到高興,他陡然想起,陸清則是喜歡姑娘的。
還跟他說過,以後遇到有緣人,便會與之結親。
他心口驀地一沉:“哦?那老師有看到喜歡的姑娘嗎?老師若是喜歡誰,我幫你。”
“都是些小姑娘,和你一樣大,什麽喜不喜歡的,”陸清則沒想到話題會拐到這上麵來,懶洋洋地笑了笑,調侃道,“放心,往後若是真遇到了,我會請陛下幫忙賜婚的。”
陸清則毫無所覺,一句話把雷點踩了個遍。
沒有一個字是寧倦愛聽的。
寧倦安靜了幾息,嘴角一挑,笑得涼颼颼的,盯著陸清則的眼神含著幾分隱晦的沉凝:“賜婚?”
外頭有人在叫賣桂花藕粉。
陸清則別上麵具,兩指掀開車簾子,好奇地往外瞅了瞅,恰好錯過了寧倦那一瞬間的眼神,隨口道:“陛下難道不願意麽……孫侍衛,勞煩幫我去買點藕粉吧。”
跟隨在外頭是侍衛應了聲,幫忙跑腿去買藕粉。
陸清則再轉過頭來,寧倦已經收起了滿臉的陰沉,衝他笑得格外陽光燦爛:“當然願意,老師便好好等著吧。”
不應該是你等著嗎?
陸清則兩輩子身體不好,隨時謹記保持心態平和,情緒淡漠,所以與寧倦相反,對情緒的捕捉能力沒那麽敏感,也沒計較這話裏的怪異之處。
他身子還沒養好,出來一趟的確是累了,眼皮有點發澀,靠著車壁闔上眼,不一會兒就昏沉地睡了過去。
寧倦伸手將他的身子接過來,沒什麽表情地伸手,用力抹了抹他眼角的淚痣,冷冷地看著那塊蒼白脆弱的肌膚被揉搓出一片紅,情緒才稍微平穩了點。
至少現在,他是真的不想,或者說,舍不得對陸清則用強。
但陸清則再這麽毫無意識地探他的底線,那就不一定了。
孫二買來了藕粉,掀開簾子想要送進來,恰好覷到寧倦望著陸清則的眼神。
他心裏一陣狂跳,頓時不敢再開口,抱著藕粉,低下腦袋,隻當什麽都沒看到。
陸清則沒想到自己在馬車上當真睡著了,還一覺睡到了下午。
醒來時接近傍晚,寧倦已經去赴宴了。